就算他们搜个底朝天也不会有任何线索,白碧水自不必说,臭妮也已经被送走,其他下人更是借个狗胆给他们,也不敢透露半个字,因此磕头喊冤道:“青天老爷啊,您尽管搜,恰好证明小民的清白。”
欧阳左相并不理会,只是拉着赵长洲下楼,要他坐下歇一歇。
待赵长洲和欧阳明走到一处时,他轻声问道:“世伯,你为何不让我问下去,那女人怕死,只要再坚持片刻,她自然就会说出白碧水的下落。”
左相无奈叹气,悄声道:“长洲,不是我不希望找到白姑娘,而是那妇人当真在这么多人面前招认了此事,对于你我也并非妙事。”
赵长洲立即反问,“究竟这个地方背后靠着哪尊大佛?”
欧阳左相摇头,“你知道也无益。”
其实赵长洲心里有了主意,能让他欧阳左相如此为难的多半就是太子。
这满春楼一个小小女支院背后竟然也和宫中盘根错节。
他明白欧阳明的为难之处,自己将来离开京城,尽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京城内欧阳明还要继续为朝廷效命。
而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留在宫中,万一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小人,使嘉儿受苦,那么赵长洲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现在想来,还是多亏了欧阳明刚才劝住自己。要是当众坐实白碧水就是在满春楼,那就是打了太子的脸。
“多谢世伯刚才及时赶到。”赵长洲真心实意道。
欧阳明安慰他道:“白姑娘一定会找到,我向你保证。”
赵长洲皱紧了眉头,还是点头道:“我信世伯,但我这么等着实在太过难受,世伯你坐,我进去好好搜查,说不定能有些蛛丝马迹。”
欧阳明微笑点头,“那也是。”
遥知跟着赵长洲一道进了满春楼内院,只听得一片莺莺燕燕的声音,说害怕的,说好玩的,还有说热闹的。
赵长洲十分不惯这些女人身上和她们房里发出的刺鼻的味道,强忍着不悦一间一间房搜过去。
搜到三楼一间小阁楼时,他莫名觉得这里有些奇异的氛围,怎么个奇异法他也说不出。
床板上空荡荡的,连床被子也没有,似乎无人居住。可是地板却是干净的,橱柜上也一尘不染,很不像许久不住人的地方。
他走到窗口,从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窗口望去,一片浓阴中蜿蜒着一条小径,小径一头连着大厅,一头通向入门口。
赵长洲记起来,自己就是从这小径进了满春楼,又是从此处出去,想起当天出去的时候因为那套铁娘子并不是白碧水而十分懊丧。
更记起满春楼外头繁弦急管,自己却心烦意乱,甚至误以为有人喊他名字。
不由觉得唏嘘。忽然之间他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窗台竟然如此干净,一丝灰尘也没有?
这房间并不是没人住的样子,赵长洲从外头随便抓了一个人进来,问道:“这里住的谁?”
那个小丫头想也不想就说:“好久没有住人了。”
这谎扯得明显,不正是欲盖弥彰?
赵长洲回到窗前,眼前似乎重现了白碧水当日看到的情形。自己匆忙离去,而她在这小窗后面拼命疾呼,她大概是喊救命,又或者骂我是个聋子,笨蛋?
那个丫头当时该有多绝望,多么伤心?赵长洲站在这一点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前不忍细想,只觉得越想胸口一阵阵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