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他已经走开了,白碧水想说些软乎话也晚了。
张娘又打远处过来,看见白碧水还站在那儿发愣,只当她迷路了,“哎哟,姑娘我说的吧,让人带您,不知道往哪边走了吧,来跟着老身走。”她拉着白碧水的手就去到陈小姐的闺房。
午饭用完,很快就要到新娘上花轿的时间了。
温家算好了轿子进门的吉时,一刻也差不得。
陈桂儿已经戴上了凤冠,端端正正坐在床上,当日到铺子里来的陈家小儿媳徐青云,正满眼满心的舍不得,一边拉着女儿的手做些嘱咐,又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陈桂儿倒是心宽,不住地劝母亲放心,自己嫁的是好人家,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顺的。
徐青云旁边站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样貌和陈桂儿有几分相像,帮着一起劝徐青云,“是啊,小婶子,姐姐嫁的是远近闻名的温家,又是饱读诗书的小公子,一定能过上有福的日子。”
白碧水悄声问张娘道:“这位小妹是什么人呐?”
张娘贴着白碧水耳边道:“说话的是陈家大伯的女儿陈香儿,是陈桂儿的堂妹,她也是今日的陪嫁娘呢。”
原来如此,白碧水点头谢过了张娘。张娘又拉着白碧水到一旁,轻声地将些做陪嫁娘需要注意的规矩告诉了她。“姑娘,可记住了,别闹了笑话,总之就是步步跟着新娘子,谨言慎行,别人不问你就不能多嘴。”
白碧水笑道:“我懂的,放心吧,张娘。”
张娘又跟白碧水唠叨了起来,把新郎官好一通夸,说这孩子名叫温来顺,是温老爷最小的儿子,最是聪明伶俐,从小就爱念书,十二岁就考上童生,估摸着考上秀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
温老爷家里有良田千倾,银两几辈子都花不完,家中所缺的唯有功名两个字。
所以他最好的是与书香门第结交,也正因这个缘由才看上了陈家的女儿,这陈家在附近豪绅中是出门的诗书之家,往上数三辈就有不少的举人和秀才,当真是世代书香。
忽然有位婆子匆忙奔进院子里道:“夫人,小姐,吉时到了。新郎官已经到门口了,姑娘的八抬大轿也到了呢!”
陈桂儿听见新郎官和花轿来了,一颗心脏扑通乱跳起来。
徐青云擦干了眼泪,亲手帮女儿将喜帕盖上,挥挥手道:“去吧,别叫新郎久等。”
张娘上前扶起陈桂儿,带着她慢慢向外走去。
白碧水和另一位陪嫁娘陈香儿则紧跟着在后头,又有两个陪嫁的丫头跟在她们之后。
徐青云则是跟在众人的最末。
一行人缓缓行至前院,新娘子的父亲以及陈家老小已经也候在了那里,见女儿已经是全副行头穿戴起来的新娘子了,也不禁感慨颇多,和他夫人一道抹着眼泪,对女儿是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门外头,新郎家的人喊道:“吉时到!”
一瞬间,鞭炮声、爆竹声,噼里啪啦响彻天际。
温子然跟着新郎一块儿进门来,迎着新娘出门上了花轿。
白碧水、张娘她们则是被温家的女仆引着上了后头跟着的两辆马车上。
这一路上吹吹打打就没停过,吵得白碧水脑仁疼,结婚原来是耳朵受罪最厉害啊。
一路上大家也都不言语,说了话也听不清,早就被唢呐、磬拨声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