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郑重地从身上取出两封信来,一封交给了赵长洲,另外一封交给了欧阳礼。
赵长洲那封信是赵长嘉写来的,欧阳礼那封则是欧阳左相写来的。
接到这封信,赵长洲犹如拿到了世上最为宝贵的东西,只觉得有千斤重。他惊喜万分,兴奋问道:“欧阳小姐,这信你是如何得来的?”
欧阳月见他双眸里跳动着难以抑制的热情,虽然知道是因为那封信并非因为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害羞,低声回道:
“我前些日子进宫了一趟,好不容易见了英嘉郡主一面,她听说我过阵子可能来见你,便特意写了封信叫我带出来。”
“真是多谢你了,这一字比千金更重,难为你有这份心意。”赵长洲激动的说话声音都微微带着颤抖。
欧阳月笑着道:“都是父亲的主意,他想必知道你与郡主之间通信艰难,所以命我去一趟。”
赵长洲点头,“回去后替我多谢世伯这番美意。”
许久没有看见妹妹的字迹,赵长洲心一边拆开信封,一边心中思潮起伏,不知道长嘉写的是什么.
他竟有些不敢打开,生怕她说在宫中被欺负。又怕控制不住情感,当场在众人前失了态。
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打开信看了。
欧阳礼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读起来,渐渐的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最后闭上眼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信叠好放在了边桌上。
欧阳月从欧阳左相手上接过信时被特意叮嘱过绝对不能够偷看信中内容,她见父亲这样凝重地叮嘱自己,这信上一定是极其要紧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放弃驿站送信,而是派自己走这一趟。
这时看了欧阳礼的表情,她更是害怕起来,牵着他袖子问道:“哥哥,父亲在信上说了什么事情?”
赵长洲也看出欧阳礼脸色不对劲,他谨慎问道:“怎么了,京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还是世伯身体抱恙?”
欧阳月也心急,她开口道:“出门时父亲虽然有些咳嗽,可那也是旧毛病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哥哥,到底信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欧阳礼缓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向众人缓缓道:“父亲大人说他近期会向陛下请求告老还乡。”
欧阳月松了口气,“父亲也是该休息休息了,尤其近日不知道为何,他的政务似乎越发繁忙,每日都要到半夜才去休息。这段日子父亲老得快多了。告老还乡是好事情。”
赵长洲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左相这半辈子都在朝堂上,手上沾了多少案子多少人,不得罪过人是不可能的,想要全身而退几乎难于上青天。
难怪欧阳礼面色难看了,一旦左相不能全身而退,受到牵连的会是整个欧阳家族。
欧阳礼对欧阳月道:“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父亲在信上说陛下如今醉心于风花雪月,日日在宫中弹词弄曲,写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实在不似一个帝王。而太子和三公主在朝中的势力利益做大,正在排挤旧日老臣,父亲现在是进退维谷了。”
“那,那怎么办?哥哥,你能帮助父亲吗?还有英照王爷,敬王爷,你们有什么法子吗?”欧阳月一听便急了。
赵长洲和敬王爷对视一眼,敬王爷是个大闲人,从来不参与任何政事,而赵长洲早就被“发配”在这荒僻之处,就是为了防止他对朝廷有任何影响。
欧阳礼已经被调任到这么远离京城的地方为官,可见他对时局也无可奈何。
这局势真是风云突变,叫人难以预料。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了。
敬王爷起身烦躁道:“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左相向来忠心耿耿,陛下不会坐视不理的,太子毕竟只是太子,等我赶回京城见到陛下,我一定竭力相劝。”
赵长洲见他如此天真,着实为他担心,劝道:“敬王爷,还是不要冲动。先说你是否能够见得到陛下,只怕见过陛下你所说的话转眼便能去到太子那里。
既然他们能够一手遮天,陛下身边自然是遍布了他们的眼线,你的谏言不会那么容易就进的去。”
“那就坐以待毙了?”敬王爷气呼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