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吃了两口,大家便喝了几杯酒了,渐渐的便觉得有些微醺,兴致渐渐高涨了起来。
欧阳礼愈发高兴,话比平日更多了起来,尤其是对敏郡主,往日对她不太多说什么,觉得该做什么都为她做了便是,可是如今久别重逢,才知道身边人为何要叫做身边人,那就是一时半刻分开了心里都要煎熬,他也不再吝啬心中那些话,感叹地对敏郡主道:“咱们将来好好的过下去,想着能和你白头到老便觉得一辈子都值了。”
当着众人面他说这些话,敏郡主有点着急,轻轻推他一下,“你才喝了几杯,就说胡话了?大家都在呢。”
赵长洲笑道:“你们只当我们没有听见。”
欧阳礼笑道:“我并没有喝多。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也不怕,若是将来我做的不好了,也有人见证着我今日这话,好叫我没得抵赖。”说着他又感慨万千,“这屋子也有些窄小了,等过阵子出去转转有没有大些的屋子,教你住的宽敞一些。”
“这人越发扯到哪里去了。”敏郡主嘴上嗔怨,眼底里却带着笑意,“我们住的好好的,我也很习惯这里,将来可以与房东打商量买了下来,或者自己再扩建些。”
欧阳礼点头,“说的也是,住惯了的地方轻易也挪不得。”
见他二人商议往后的事儿来,赵长洲便忍不住提到:“说起往后,还有正事。我也怕自己喝多了就忘了。先给你们提个醒,我接着便要开始在两州城推行最新的渗透灌溉法,本来早想推行出去,却被河姑那一头堵了一道,如今敏郡主身份清楚了,这两州城里林校尉和陈知州是头两个会帮着我的人。”
此时敏郡主还不知自己身份被贬为了庶民的事儿,便以为自己因为自己身份可以压住那个河姑,反正身份公开也未给欧阳礼带来京里的责罚,敏郡主也就不以为意。随他们去了。
“只是,那河姑根基深厚,俗话说强龙南斗地头蛇,即便有林校尉和陈知州两位襄助,也未必能保那河姑不会反扑。”赵长洲对欧阳礼道:“所以你行事还是得小心,却不可以大意。”
欧阳礼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自然也想到了,便点头道:“我也正这么想,所以还得委屈你们,以后能少出门便少出些门,我若是没有公务在身也绝不多出去走动一步。”欧阳礼还不忘嘱咐起妻子和妹妹。
白碧水疑道:“区区一个河姑有这么厉害吗?两个大官还压制不住她,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赵长洲轻笑道:“你不知道这世道险恶。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河姑便是一个敛财的,上回你去也都看见了,她就做这个两州城缺水的生意。等着灌溉的法子推行到户,她还能挣什么?岂不是狗急跳墙了?或许到时候门都已经回睦和镇了,最危险的还是欧阳兄一家子人。”
欧阳月听见他们要回去,便听得格外真切,急问道:“你们要回去了吗?”
赵长洲想了想道:“暂时不回。还是得看灌溉一事推行的如何,若是顺遂,我想便可以早些回去。若是不顺,那便难讲了。”
听他这么说,欧阳月却想最好这什么灌溉推行不顺,那么赵长洲和白碧水便可以多留些时日了,这念头才冒出来,她自己也有些觉得对不住人家,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盼着呢。可一想到他们要离开,心中又着实不舍,尤其是跟白碧水,这短短两个月的相处,已经知道她这个人的好处了,说话爽快,性子痛快,办事又稳妥。能跟这样的人一处伴着,当个友人,真是世上难求的美事。
欧阳月打小跟着父亲长大,从来没有独立生活过,来了两州城,欧阳礼忙着公务,敏郡主自顾不暇,倒是白碧水在身边能让她觉得有些安全感。
不知几时起,自己竟然有些赖上她了,想来也暗暗觉得惭愧,两人年岁相仿,人家却走南闯北都靠本事,自己确是只能做些针线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