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笑了一下,“说的也是啊……”
白若把映池的被子盖好,随后走到我的身边,“公主,若心中烦闷,不如共饮一杯?”
我摇了摇头,“酒入愁肠,岂不是更愁?”
“愁闷的事情,总闷在心中才会越来越愁的,若是公主想……”白若顿了顿,“倒是可以与我说说。”
“昨夜,我恐怕已经跟先生说了很多的话了吧……先生不觉得烦吗?”
“烦?”白若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觉得烦呢?”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自己的烦恼都已经让人很累了,还要听别人的烦恼吗?
难道先生就没有烦恼吗?”我问道。
白若思索了一下,“若说没有,那倒是假的。倒是真有些烦心的事情。”
“那就是了,先生自己都有烦心的事情,我又怎么好将自己的烦恼说给先生听呢?
先生带着映池这么远的来找我,不辞辛劳,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我心中的烦闷,我自己就可以化解的,先生不必忧心了。”
白若思索了一下,便道:“你是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那顾辞吟的骨灰安排回了大梁吗?”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薛公子为什么会听先生的话,以及先生为什么要送骨灰回大梁。”
白若笑了一声,“公主,映池在睡,咱们到外间屋子去聊吧。
其实公主还是有话要问我的,不是吗?”
如此,我倒是推脱不得了便道:“那便要再烦扰先生一番了。”
“与我不必客气,也不必言谢。”白若道。
白若这话我听起来有三分的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了。
是谁同我说过呢?
我微微闭目,记忆开始倒转,就在我即将回忆起来的时候,白若开口道:“我问了一些薛公子关于那位顾公子的事情。”
“是吗?”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白若,开始听着他说。
“薛公子说那是你的师父,曾经的师父。”白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会觉得我是在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白若摇头,“师父这两个字的含义,其实是很重的。
都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说的便是对师父的尊敬了。
但是,有的人是让人值得尊敬的师父,有的人便不值得被人尊为师父了。
公主不是性情暴躁之人,也不是遇事冲动之人。我想,公主那么做,一定是有公主的理由的。”
“可是我终归杀了人,不是吗?”我低下了头。
“这个……”白若沉思了一下,“这确实是你做的不对。”
我抬头看着白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你这样做,会让你的双手染上鲜血,会让你的心受到浸染,会让你看见人最脆弱,最无奈又最恐怖的一面。
其实……如果你恨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去解决这种恨。”
“有什么办法?让我看着他好好的生活在世上吗?我会痛恨,痛恨他杀了爱我的人。”我道。
“唉……”白若叹气,“怎么说呢,这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了,你守住你自己的本性就好了。”
“呵呵。”我淡淡地笑了笑,“先生,有些话,说来轻巧。
敢问先生,你有碰到过无奈的事情,愤怒的事情吗?你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