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贞,你失命,傅家、五殿下和赵家必成仇雠,而傅家和五殿下亦生嫌隙。如此,方为宁王所谋。”
令嘉似笑非笑地看向卫王,“如此,七殿下可是死得明白了?”
卫王死死地瞪着她,好一会后,绝望地闭上眼。
“这事虽为宁王在后推动,但到底多为卫王主谋,其中虽有宁王妃推手,但并不明显,她大可推到下人身上,拿个管教不利推卸责任即可,有魏国公府的面子在,拿不到实证,你能拿她如何?更不用说宁王了。即使告到官家那,也就罚个卫王而已,反对你我名节有污。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取了卫王性命,已足够泄愤。再令卫王‘失踪’,掩下此事,方为上策。”
令嘉再次将匕首递给赵雅容。
赵雅容面露恨意和不甘,“宁王和宁王妃那里就这么放过他们?”
连表姐都不喊了,足见她已是信了令嘉。
令嘉用柔和得叫人毛骨悚然的语声说道:“可徐徐计之。”
赵雅容正眼去看令嘉。
她从来都知道她生得很美,美得让所有其他美人都黯然神伤。正因这份美太耀眼,傅令嘉本身的形象极为单薄,只落得表面的沉稳低调,寡言冷淡。不知有多少女孩曾在背后满怀酸意地鄙视她是个只落得好看的花瓶。
只在今日,眼见这人杀起人来,从容悠闲,和往日书画抚琴时的姿态别无二致,说起别人的算计时,侃侃而谈,和往日闺中闲聊的语气亦是无差。
好似一把平日里深藏的绝世名剑“珰”然出鞘,风采焕然,美得锋利又锋利,刺得人睁不开眼,却又舍不得挪开眼。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至此,赵雅容才算真正领教了,傅令嘉是个什么人物。
她默默从令嘉手里接过那把匕首。
赵雅容一背过身去,令嘉脸上的笑一瞬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霜色。
萧氏宗室稀少,宁王是皇帝唯一的弟弟,是皇帝拿来彰显宽仁的道具,他的身份非比寻常。此人表面上是个和明炤一般无二的风流纨绔子弟,自今日之事去看,其秉性当真是阴毒非常,只是——
令嘉皱了皱眉。
今日这算计是九成九是冲着燕王去的,但是算计燕王,对他宁王又有什么好处?
他是皇帝庶弟,位份虽尊,但手无实权,皇帝膝下除了燕王,还有太子、安王、鲁王诸子,怎么也不可能轮得他拿好处。
不过不管他谋算些什么,今日他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算计不成,还将赵家、新城长公主和傅家都得罪透。
令嘉一想到至今还没被找到的明炤,眸中寒光隐隐。
宁王,宁王妃,且等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榜来了,4000大章奉上,下一章明天。
第47章 无巧不书
“小心点,别叫他们的血沾你身上……别让他们身体落到地上,会留下拖痕的……还有……还有……”
正抗着一个沉甸甸的尸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河边走的赵雅容忍无可忍,插嘴道:“为什么是我来搬,你就什么都不用做?”
令嘉眼睫扑闪,抚上侧脸,一脸不解地问道:“不知为何,我的脸这会莫名有些疼,郡主可知是怎么回事?”
心虚的康宁郡主低头闭嘴,认命做起搬运工。
好不容易将那三个死人都扔进水里,赵雅容喘着粗气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令嘉说道:“回别院。”
赵雅容惊道:“别院?宁王妃还在那呢!”
令嘉气定神闲地:“卫王已死,见不到他,宁王妃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迟疑之下是断然不敢再做手脚的。”
赵雅容徐徐吐出一口气,定下心道:“好,我随你回别院。”
经了此事,她对这位年龄比她还小半年的同龄人生足了敬服之心。
然而两人走出不过十余步,令嘉忽地又绊了一跤。
赵雅容赶紧扶住她,花容失色,“你别告诉我,我们身后还有一波人?”
“不小心罢了。”
说是这样说,令嘉神色却是带着惊疑不定。
就在方才那一瞬,她心悸莫名。
……
西华宫东侧某一假山边,身着灰色僧衣的年轻和尚执着一把镰刀跟一名黑衣侍卫激斗。
那黑衣侍卫武功奇高,手上剑影纷纷,如迅雷之疾。然而皆叫那镰刀滴水不漏地挡下。
叮当”声响不断,叫人听了齿酸心颤。
溢散的凌厉剑气碰到四周的花草,留下一地的落红残绿。
假山里两个身着粉色宫裙的小娘子肩并肩挨着,正是陆锦和明炤。
陆锦听着假山外的打斗声,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紧紧攥着明炤的手,颤着声问:“小四娘,你眼光好,你看看道诚能不能打过那家伙?”
明炤窥着假山外的局势,从来都是阳光明媚的她这会脸色十分难看,“道诚叔叔武艺并不输于那侍卫,但是他似是不善杀伐,手上只守不攻,怕是久守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