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兄弟三人就这样被扔进了家庙里,满肚子的委屈冤枉。
明炤问明轺:“小三,你好歹是在祖父手下长大的,你知道他为什么罚我们吗?”
不过一日,明炤对明轺的称呼已经从那个谁跨越到三了。
“叫我三郎。”明轺纠正后,才说道:“不知道,祖父他以前事务繁忙,平日没空教导子弟,以前都是四叔、五叔他们教我的。”
明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了看祭台上新鲜出炉不满三月的两个灵位。
家庙里一片寂静。
在繁华锦绣的雍京城里长大的明炤和明炤第一次触碰到傅家这个满载荣耀的家族背后那些沉重的东西。
不过这点寂静很快就叫一阵“咕咕”声打破。
三人面面相觑。
明炤看向明炤,问道:“娘她们怎么还不给我们送吃的?”
明炤自我安慰道:“估计是有祖父在,娘不好做的太明显,过一阵就会送来了。”
兄弟俩个都很了解自家亲娘的心软程度,半点也没怀疑她会暗中送食的可能性。
但熟知长辈秉性的明轺残忍无情地打破这两位堂兄的幻想:“别想了,有祖母盯着,吃的肯定是送不过来。”
明炤不信:“不会吧,祖母看着不像这么狠心的人啊!”
祖母张氏举止优雅,眉目温柔,怎么看都是心慈手软那一挂的长辈啊!
明轺很是高深地说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等到日头西落,天色昏暗,家庙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影时。
明炤和明炤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样子。
他们有一种微妙的预感,在祖父他们返京后,他们兄弟往日轻松自在的好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倒是明轺好些,早有心理预备,淡定无比。
然而,当一阵窃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时,明轺的淡定出现了裂痕。而当一股独属食物的香气传来时,他的淡定彻底粉碎。
明炤和明炤对视一眼,一起欢呼起来。
“我就知道娘她狠不下心!”
明轺目露惊异,莫不是祖母念着相处少,准备高抬贵手放这两个堂兄一马?
但当他看到最先踏入庙门的小身影时,目中的惊异转作了惊悚。
“小姑姑,你怎么会来?”
“来送吃的。”令嘉带着两个手提食盒的使女走了进来。
明炤惊喜万分地迎了上去。
明炤伸手去接使女手里的食盒,嘴上说道:“小姑姑,你人真是太好了,侄儿以后一定好好孝敬……”
明炤的话音一顿——他的手被使女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令嘉平静道:“你想太多了,这不是给你的。”
明炤看着那两个咽了咽口水,说道:“小姑姑,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多的东西,小三一个哪吃得完啊!肯定是做了我们的份,对吧。”
“叫我三郎。”明轺无力地纠正道。
他大约猜到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姑姑出现在这的原因了——总归不会是给他送吃的。
“也不是给他的。”令嘉冷酷地打破了明炤的幻想。
她带着两个使女走到祭台前,打开食盒,亲手将食盒里的吃食端到祭台上。
因着年幼,个子不够高,她要踮着脚才能将吃食送到祭台上,很有些吃力。但她却没有假借那两个使女之手。
不过端到一盘烧子鹅时,她力气没撑住,手一歪,盘子就滑了下去。
——被另一只手及时接住。
手的主人,明炤说道:“小姑姑,我来帮你吧!”
令嘉目光在少年鲜活的眉眼上扫过,垂下眸,点了点头。
另一边明炤和明轺已是极为自觉地上前搭手了。
待摆好这些吃食,令嘉又从使女手上接过三支点好的香,插在祭台的香炉上,然后双膝跪在了蒲团上,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她的神色沉静,行止谨肃,却又透着哀伤。
明炤和明炤对视一眼没有做声。明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来。
令嘉行完礼,便朝门外走去,可在即将跨出门槛时,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三个年龄比她还大的侄子。
他们的身姿挺拔矫健,英俊的面容多有相似,最相似便在于顾盼间那股浑然天成的骄傲自矜——他们的出身所赋予他们这样的底气。此外还有蓬勃的朝气,仿佛初升的旭日,因着对世事的无知而无畏,因着无畏而豪气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