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傻眼了。
她只知道内力可以调节气血,但没么也没想到它这点效用居然还能这么用!
待萧彻再睁眼,又是一副从容姿容的姿态。
令嘉看了他一阵,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萧彻带着几分恼意地唤道:“七娘。”
令嘉极力止住笑,意犹未尽地说道:“殿下,你真可爱。”
萧彻……萧彻又脸红了。
他原是要调理内息以控制心绪的,但于这会再做实在是掩耳盗铃了些。再看令嘉脸上笑意深深全然压过了那份憔悴,他忽然就自暴自弃了。
他无奈道:“你要笑就笑吧。”
令嘉这次倒没笑出声,只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地看着萧彻。
萧彻叫她看了会,唇边也忍不住溢出了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没有喜怒的人呢!”
“……天底下哪有人会没有喜怒,有也不过是不让喜怒形于色罢了。”
“你吃什么东西表情都一个样,我那时还以为厨房的人在唬我呢……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啊?”
“只要不是太酸的,我都喜欢。”
令嘉不爽地哼了声。
萧彻想了想,道:“我喜欢你。”
这次脸红的轮到令嘉了。
第109章 佩帏且寄
一场小风寒,两三日后,令嘉便能起身,再过两三日,便彻底康愈。人一康愈,烦恼又起。
前不久,萧彻送了她一块阴阳玦,新奇有趣,颇得她心。礼尚往来,于是她便有意备份回礼。
但如何送礼实在是门学问。
富贵门庭之间的人情往来有例可循,不求有功,但求不过,倒是难不倒令嘉。但对夫妻之间的赠礼,令嘉却是有些迟疑的,好在她还有明炤这个既有情人,又通人情的侄子。
不过碍于两人相隔千里,书信耗时,故而令嘉病愈后方得回信。
回信有言:“三流的礼以贵以重,二流的礼予人所需,一流的礼应人所欲……”
令嘉读之,不禁蹙眉。
明炤的建议不能说没有道理——如果没碰上萧彻这种不差贵重,无有所需,所欲难明,偏偏还因为身份叫人避不开的,合该被扔到寺庙观宇隔断红尘省得给人添麻烦的讨厌家伙的话。
所幸,明炤这个贴心侄子似是早有所料,在信末又添了一句:“……以上建言适用于燕王以外所有人,如果小姑姑你想要不开非要给这一位送礼,那就由着小姑姑你的心意随便来吧,反正对他都没差。”
令嘉眯了眯眼,在心中默默给明炤记了一笔。
没有给出有用的意见也叫算了,居然还好意思胡乱猜测她送礼的对象,更可恨的是他还猜对了……
呵!
既然明炤也说了随便,令嘉略略思量了下,也就真的照着最不费思量的法子随意了。
——妻子给丈夫赠礼嘛,最常规也是最安全的也就只有绣活了。
因着令嘉方才病愈,萧彻看她看得紧,整日里大半时间都和她一起,所以在令嘉拿起绣棚没多久,就叫萧彻撞见了。
“七娘这是在做的什么?”他按捺住惊喜的情绪,镇定地问道。
“香囊。”
“给谁做的?”佩帏以寄衷情,欢喜有些按捺不住了。
令嘉瞥见他唇角藏不住的弧度,忽起促狭之意,一本正经道:“给我六哥做的,他嫌弃配饰女气从不肯用,我偏要煞煞他的性子。”
萧彻笑意滞了滞,但不过片刻,他便从失望中回过神来,诚恳建言道:“六郎此前从来不用配饰,忽然用了香囊,叫别家女郎看到了,误会了六郎,岂不可惜?”
令嘉手上动作停了停,沉吟道:“说的有道理……那就做给明炤吧,这小子已是成婚,不差妻子,也不怕误会。”
萧彻反应极快,“正因为他有了妻子,你才不好越俎代庖,反叫你那侄媳尴尬。”
令嘉看他,杏眸泛着狡黠的光芒,“照你这么说,我倒是谁都不能送了?”
萧彻叫她看得心神一动,会过意来,语含笑意道:“我却是正差个香囊。”
杏眸扑闪了一下,“我女红平平,远逊绣娘,你不嫌弃?”
萧彻应对自如:“技艺何比情意,我哪舍得嫌弃。”
令嘉展颜而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做好之后,再丑你都要佩。”
萧彻贪看她笑颜,自是应允,心中却是暗哂,令嘉实是多虑了,有长乐的手艺‘珠玉在前’,要想让他觉得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待到锦布上的绣样初成后,自信满满的萧彻倒是纠结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说令嘉绣的丑丑,她女红平平也只是不上不下的那种平平,出彩不至于,但离难看距离也远,更别说长乐公主那等难得一见的奇葩水平。但问题是,令嘉自觉女红水平不行,便要从绣样补起,她精心描绘了两幅小图做绣样,一正一反的绣在香囊两面。毕竟是用了心的,不求栩栩如生,但模样都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