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过货真价实的法拉利车钥匙,其他几个室友顿时激动了起来。
“富婆直接把钥匙给你了?那车现在在哪里?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拆吗?啊可恶我没有驾照不然还可以开两圈感受一下法拉利的手感!”
“让你高考完不马上去考驾照,傻了吧?你可以坐在车里假装很有钱地和法拉利的方向盘合照一下。”
“论牛逼还是我们老四牛逼,法拉利说找就找。”
“对对,夜不归宿,小问题!你可以再多出去住几天!说不定下次可以摸一摸别的豪车呢嘿嘿嘿……”
顾舟的确有这么一个小组项目要做。
同时,他可以选的课题也很多,方向更自由,完全可以避开“法拉利发动机”这一条略显苛刻的要求。
但这么选,自然是因为有这么选的目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能试探出他在谢九黎心目中站在哪条线上,摸到以后行动的底线在哪里。
毕竟谢九黎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老板。
昨天晚上,顾舟特地去询问了谢九黎关于她那位去世恋人的事情。
谢九黎连名字都没告诉他,脸色很难看地强行结束了对话。
顾舟还不知道沈雾沉和那个无名男人的相似点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在性格、名字这方面是怎么个相似法。
他试着把自己的性格和沈雾沉的某一方面融合在一起,去想象那个能让谢九黎魂牵梦萦的男人是什么模样,但构想中的人形仍然有着一张空白的面孔。
关于谢九黎的恋人,还有太多碎片尚未拼凑完全,但顾舟有一点是很确定的。
——谢九黎对已经死去多年的恋人仍然无法放下、裹足不前,被一个死人绊住脚步,看起来再有钱、再潇洒,都只是时间的囚徒。
顾舟从来只一心往前看,他的道路上就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阻碍。
非要说的话,他对谢九黎的感情用事有一点嗤之以鼻。
谢九黎如果想要一个新的恋人,再好的她都能找到。
可她心里偏偏只有一个死人。
谢九黎平时看起来行动果决、懒散不羁,说起贺孤舟时神情却既柔和又脆弱,看起来俨然像是另外一个人。
令顾舟在些微怜悯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好奇。
他那天说的有一句话发自肺腑,他不觉得谢九黎有追不到的人。
哪怕这个世界上美女的数量早已经碾压美男,走在路上随处可见大小美女,谢九黎也是随便站在什么地方都能艳压的水准。
再者,她身份虽然神秘,有巨额资金可以挥霍这一点却不容置疑。
最后,谢九黎虽然自我又固执,却是个在相处过程中绝不会令人生厌的交流者。
一个人哪怕只在高颜值、多金、高情商中拥有一项,就已经足够引来大笔的追求者。
更何况三项俱全?
那么,死了三年、还能让这样的谢九黎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出色?
顾舟刚想到这里,思绪就被手机上提前设定好的闹钟打断了。
时间是下午四点整。
顾舟毫不拖泥带水地放下手里的多功能螺丝刀:“我该走了。”
室友们一个个嘴里“嗯嗯嗯”“好好好”,全身心都被贵重的发动机吸引住,别说眼神,连注意力都没有分给顾舟太多。
顾舟把手上机油洗得干干净净,才提包离开学校。
走到半路上时,他弯腰从地上捡了一片掉落的银杏树叶。
时节正是夏天,银杏树还没有呈现招牌的鹅黄,而是生机勃勃的深绿色。
“顾舟?”有女孩子在不远处开心地喊顾舟的名字,“好久不见。”
顾舟抬头露出笑容:“学姐。”
抱着书的女孩走近顾舟身边,看向他手里的树叶,提议道:“这个可以做成书签哦,我带去实验室里帮你处理一下?成品挺漂亮的,也可以一直保存使用。”
“不用了,只是看到顺便捡起来。”顾舟笑着举了举树叶,“你不觉得这样已经很好看了吗?”
女孩微红了脸:“是你比较浪漫主义。”
“浪漫主义?”顾舟笑道,“我应该比较实用主义。”
和外表看起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内心却留有一处细腻又不可触碰之地的谢九黎比起来,顾舟觉得自己绝对是实用主义者。
女孩还想和顾舟再说两句之前,顾舟的手机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顾舟看了眼来电显示,朝女孩抱歉地笑笑:“我有点事该走了,学姐下次再见。”
女孩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和他道别。
顾舟边走过她身边边接起谢九黎的电话:“我马上到校门口……你已经到了吗?抱歉,再等我三分钟好吗?”
谢九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