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的声线十分多变。
在他需要的时候, 他可以有少年人的清越,也可有成年男人的磁性,有温柔的浅吟, 也能有诱惑的低哑。
同一首歌, 这是他用第三种音调第三种唱法给她唱。
一次是爬山时他在山间清唱, 一次是上回在别墅录音室里唱,还有就是这次对着手机哼唱。
除了第一次实在没机会睡之外,后面两次她都睡着了。
事先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听睡……
听着那边均匀的呼吸声, 霍延轻笑了一下,又换了几个调皮的声音唱这首歌,其中还模仿了女声和老人声音。
亿万火把恐怕怎么都没想到, 他们哥哥居然会这样唱歌!
她是真的睡得沉沉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本应该感到挫败的,可……
好像没有。
反倒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才上了不到一天班, 就累成这样?
他挂断电话。
又把刚才的电话录音播了一遍。
软件上跳动的语谱图告诉他,她在讲话。
太遗憾,他听不到。
他在脑海中想象过千万种声音, 却好像没有一种适合她。
霍延关掉语音识别软件。
刚才识别出来的内容, 这会儿还在文档上。
……
沈画这一觉睡得极其满足。
醒来的时候, 整个人简直容光焕发,什么头疼精神力匮乏, 全都没了。
她感受了一下, 先前消耗一空的精神力, 完全恢复充盈!
正常来说, 起码得48小时呢。
异能竟然也恢复了。
这么快?
沈画都惊着了。
她的精神力和异能现在都只是初级, 体量小用得快, 恢复速度还慢。
这没办法一蹴而就。
只能从一次次的锻炼使用消耗恢复中逐渐增长。
最难的就是恢复这个过程, 每一次都不轻松。
这次因为郭静骅主任的事情,她对那一家子厌恶透顶,不惜耗空精神力和异能,也要让那一家子罪有应得,结果就是她一下子把自己消耗空了。
按照预计,她起码得痛苦两天才能恢复。
可这……
她看了一下手机,这最多才12个小时,她已经完全恢复。
并且,似乎是在睡梦中恢复的,都没多少痛苦。
要知道,她在恢复期应该是根本睡不着的,她能记清楚每一分每一秒的恢复痛。
可现在,这……
沈画洗漱了一下,去冰箱里找东西吃。
冰箱里有酸奶面包水果,外面还有麦片等等。
她切了点水果,又倒了麦片拿酸奶泡了,找个勺子挖着吃,一边回忆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很疲累地回来这边,勉强洗个澡。
接到霍延电话……
她当时头疼欲裂,好像是,让霍延给她唱歌?
嘴里的麦片忽然就不香了。
记忆一点点全都回来。
她让霍延给她唱歌,保证自己这次不会听睡着。
于是,她睡着了。
沈画想把头埋进麦片碗里。
她……
到底有没有听他唱完就睡着了?
麻蛋,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看来就是没听完。
他唱了什么?
咳,居然,一个字都记不起来。
握着手机,心虚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纠结地扯掉自己几根头毛,疼得龇牙咧嘴,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完全不知道说啥。
好像什么道歉都是无力的。
看看被薅下来的寸毛,沈画也很无奈。
以前吧,她一紧张烦躁的时候就咬指甲,当了医学生后这习惯就改成薅头发,没办法,发量多不怕薅。
可那时候是长发,其实薅着不太疼来着。
现在这板寸,薅起来真的太疼了。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霍延应该还没起床。
也或者起床了还在锻炼。
所以等她今天下班再给他发信息道歉吧。
这么一想就好多了。
沈画装好背包就出门。
刚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
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毫无防备,差点儿没直接动手。
“你怎么在这儿?”沈画无比震惊地看着门口的人。
大清早的,他跑来门口蹲着干嘛?
该不会是……
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堂堂歌神,喜欢他的人海了去了,她这个没音乐细胞的听睡着了真不算什么,不必这样!
太掉价啊喂!
霍延看她:“昨天很累?”
“还……”
行字没说出来,沈画忽然反应过来,赶忙改口,连连点头。
“对对,还真是非常非常累,累得脑子都模糊了。好像……昨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是今天早上看通话记录才知道的。抱歉啊,太累了,都没听清你说什么了。”
霍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沈画若无其事地挪走视线,心虚的人还搞什么对视,那不擎等着露馅儿么!
“打电话倒是没说什么。”霍延道。
沈画松了口气。
“你让我给你唱歌。”
心顿时又揪起来。
“你说你会好好听,不会睡着。”
“……”
沈画无语,这语气,想委屈死谁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逃不过这一刀。
沈画无奈:“好吧,我就是太困了,你唱得很好听,我听着特别放松,头也不疼,特舒服,然后……就睡着了。”
这绝对是实话。
霍延看了她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下次……”
“下次一定听完!”
沈画抢答后,终于松了口气。
“哎,你还没说你这么早来干什么?”沈画问。
霍延说:“给你送个东西。”
“哎?”
两人一起下楼。
直接到负一楼的停车场。
沈画有些狐疑,来停车场给她送东西?送什么东西?不会是车吧。
那倒是没半点儿必要。
从小区这边到医院,走大公路得5公里,一路上各种红绿灯,每天上下班高峰期,这儿都是最拥堵路段之一!
她真要开车的话,这5公里路,半小时都不一定能到医院。
就算到了医院,又要开始找停车位……
地图上公寓和医院的直线距离才1.5公里左右,走小区内部道路,再连接一些小道的话,最多也不过3公里的样子。
弄个自行车,或者是电瓶车,最方便不过。
霍延带她找到了停车位。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
还真是送车。
而且,是一辆电瓶车。
沈画颇为惊喜地看了霍延一眼,又立刻转头去看电瓶车。
白色小型电瓶车,最多可以载两人。
踏板的,有后备箱,周围有一圈保险杠。
车身是白色为底,上面绘制着星云图,车牌都上好了。
霍延说:“最高车速30,头盔在前面挂着,骑车一定戴头盔,慢慢开。”
“哎!”
沈画立马就上去试试,在车库里开了一圈。
她身高腿长,电瓶车又是小型的,腿随便放一下就能支着地,根本不怕摔跤。再说了,她可是开过飞行器的女人,一个小小的电瓶车,有啥难的!
霍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画经过他身边:“想不想试试?”
霍延看了眼那高度都不到他腰部的电瓶车,果断摇头。
沈画也不强求。
今天到医院比较早,还没开始交班。
想了想,沈画在外面打包了油条豆浆包子等等好多份早餐。
一回科室,她就收获无数关注目光。
沈画把东西放在公共休息室那边,打了声招呼,谁没吃早餐自己拿。
沈画换好衣服,把口罩和防护帽都戴好,出来就看到忙了一夜,到交班是才清闲下来的护士们,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看到沈画,大家都打招呼:“这油条是对面詹记的吧,我最爱这家了!”
“他家的葱油饼才是一绝。”
“最好吃的是油条加蛋好嘛。”
“谢谢啊沈医生,你不知道,昨晚有几个醉鬼起摩托车翻车了,闹腾了一夜,累死了。最讨厌的就是醉鬼啊啊啊啊!”
沈画笑:“确实辛苦。”
“哎对了,沈医生你可以啊,真人不露相。医院都传遍了,你救了郭主任的命呢!”护士长方晓梅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笑着说道。
“还有那个人渣,哎那个人渣真名任查,你说他爹妈多会取名字啊。”护士牛彤说。
“要我说,这俩字真冤。”
“行了别吐槽这个,被病人听到投诉,等着被扣奖金吧。”护士长瞪了牛彤一眼。
“烦,吐槽人渣两句都不行。你说现在病人都跟祖宗似的,昨晚有个咳嗽严重到开始喘的儿童,医生给开了沙丁胺醇,那家长非说自家孩子没哮喘病,这种药有激素不能用。靠,那小孩儿都喘不过来气了好吗!”
“你少说两句。大家都知道值夜班又累又烦,对咱们来说什么病都习以为常,但对病人来说就是人命关天,咱自己一两句就觉得说清楚了,不是大事儿,可病人不知道啊,就以为你敷衍。这医患矛盾可不就来了?尤其是你啊牛彤,管管你这张嘴。”
牛彤撇嘴:“我是有点儿嘴贱没耐心,可郭主任哪儿不对了?还不是一样被神经病砍。”
方晓梅狠瞪了牛彤一眼。
又说:“沈医生你不是专硕吧,不然规培期早够,现在都能升主治了。”
沈画笑笑。
牛彤也好奇地问:“沈医生听说你14岁就上大学了,还是你们省理科前十吧,我要能有你这成绩,肯定不学医。不过沈医生你这么厉害,不学医就浪费天赋了哈哈哈。”
“沈医生你原本没想来医院的吧,不然上专硕多省事。是不是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对临床更感兴趣,就来医院啦?临床真的太累了。也操蛋。”
“对了啊沈医生,听说那个人渣伤得特别重,毕竟是被近距离打了一枪,听说本来都活不下来的……沈医生你为什么要救他啊。”
牛彤不解,愤愤道:“这种人就该死!郭主任那么好的人!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像郭主任那样脾气好的主任医生,尽心尽力。没说别的主任不好的意思啊,就是郭主任她……特别好。”
“噗,待会儿给咱们邓主任听到要吃醋了。”
沈画笑了一下,“是啊,郭主任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那你为什么救那个人渣?”牛彤不解。
沈画:“郭主任伤势特别严重,最难控制的就是出血,我学过一些中医,刺激穴位止血是强项。我若只救郭主任,不管那个任查,回头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咱们医院对任查消极抢救。虽然任查是人渣,可上了手术台,他就是咱们医院的病人,必须全力抢救。我去帮忙了,别人也就没话说,咱们尽力了。”
牛彤撇嘴:“反正我就是气不过。”
“小沈这点做的很好。”
邓薪海副主任从外面进来,“你个牛牛,一看就不如人家小沈医生脑子好使。这次的事儿本来就是咱们医院占理,虽说那个任查救不救得活都不影响什么,可有小沈帮忙,救活了任查,咱们医院就更无可指摘。那些挑刺儿的,就算拿放大镜也挑不出咱的错来,舆论上省力多了。院领导都在表扬小沈呢。”
看牛彤还拗不过来劲儿。
护士长方晓梅无奈,低声说:“你当那个任查留着命是好事吗?真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家属还能再反咬医院一口。而且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死者为大,人死罪消,毕竟他死了,而郭主任活着呢。到时候他们反倒是成了弱势群体,再给咱医院扣个消极抢救的帽子,咱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啊!”
“现在任查活着,他就得承担自己犯下的重罪!况且,他也就只是活着,以后半辈子都躺着下不来床……”
“好像他脑子里还长了个瘤子,压迫住了神经,神外说位置比较刁钻不好做手术,建议保守治疗。要不了多久他就不光是瘫痪,连胳膊都不能动,控制不了大小便……你想想,这样活一辈子,还是马上就死,哪个受罪?”
牛彤眼前一亮,“那肯定还是活着……好啊!”
方晓梅叹了口气:“人啊,死可太容易了,活着才难。”
邓薪海单独叫了沈画去他办公室。
“昨天的事儿,领导有批评也有表扬。”
邓薪海直说,“场面话很多,我也不一一跟你复述了,你们小年轻不爱听这些唠叨。出去别人问,可别这么说啊。”
沈画失笑:“明白,出去我就说,邓主任完满地传达了院领导对我的批评教育和鼓励。”
“上道。”
邓薪海也笑,“除了场面话,也真有点情况要问。你昨天那手,露的可真是技惊四座。按压穴位止血,真的能这么有效?”
“您不都看见了么。”沈画说,“一些简单的手法我可以教,但像昨天邓主任和任查那么严重的,恐怕只有我能做到。若是配合行针,效果更好。”
邓薪海迟疑了一下:“你这手,是中医吧。”
沈画:“我中西医都学。”
邓薪海无奈:“行吧,知道是你们的秘密,我也不多问。就问你,还会别的吗?”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会的不少,但不能用。”
“为什么?”
“我没证,规培年限也不够。”
“……”
邓薪海无语,简直痛心疾首:“你说说你之前都在干嘛呀,白白浪费时间,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邓薪海忍不住站起来,转了几圈:“小沈我跟你说,回头我带你上几台手术,止血啊缝合啊什么的你小露几手,叫大家看看你基本功有多扎实。这样轮转到别的科室,大家都愿意带带你。这两年多上点手术,后面一上主治,你起点就跟别人不一样,马上能独立手术。”
沈画:“……多谢邓主任,但是最近,我恐怕,请假比较多。”
邓薪海像是没听明白一般:“什么玩意?”
“咳,请假。”沈画说,“我跟了一个保密课题,我的中医技术需要配合那边。倒也不会特别多地请假,但恐怕隔几天就要去一趟。”
邓薪海半天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道:“你行啊你。你中医有证吗?能跟保密课题,说明你水平不低啊,怎么不去中医科?”
沈画:“我中医也没证,九月去考。”
邓薪海眼神更古怪了。
中医也没证,还能跟保密课题,那就是家里比较有劲儿了?
行吧,是他瞎操心了,以为这小姑娘真没后台呢。
不过这姑娘心性是真不错,明明有后台又有能力,却一点儿都不高傲,不显山不露水的,舒服。
邓薪海摆摆手,示意沈画出去,眼看沈画要走到门口了,他又赶紧叫:“等等,你晚点去看下郭主任,郭主任醒来说不了话,不过肯定是想见你的。”
“知道了。”
从邓主任办公室出来,唐慧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
“邓主任找你干嘛,批评教育?还是表扬?”唐慧赶紧抱住她胳膊。
沈画:“没事。你在专程等我?怎么了?”
唐慧拿出手机给她看。
“昨天的事儿还是上热搜了。”
“事情性质太恶劣,有人上传之后,微博、抖抖上立刻就都火了。微博热搜第一,抖抖热搜也第一。”
“你都不知道,快把我恶心死了。”
“一说有人砍医生,好多网友不分青红皂白就说砍的好,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收费。下面就开始有无数网友说自己的各种奇葩就医经历,什么花钱多还治不好病,什么医生冷漠不耐烦收红包……我气死了。”
“也有人说,无论如何砍医生就是不对。可这种话一说出来,就被好多人围攻,说他是没受过医院的罪。”
“除了这些,现在最奇葩的一种言论是,我去医院花了钱,医生护士就要用对上帝的态度对待我。我可去他妈的!”
“我们公立医院是非盈利性质的,是国家公共卫生体系的一环,我们不是服务业不是服务业!想感受顾客是上帝的病人,去私立医院啊!去私立,保证能享受到上帝待遇!”
唐慧气得咬牙切齿。
“最让人生气的是,有好多人说被砍的医生肯定是无德无能,不然好端端的病人砍她干嘛,怎么就不砍别人呢?”
“他妈的这种论调我能用在一切受害者身上信不信!”
沈画:“警方没发通告吗?”
唐慧:“警方发了个简单声明,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那些恶意一点儿都没少。”
沈画抿唇,这些她都完全能想象得到。
唐慧说:“那些人开始恶意揣度,说郭主任在抢救五胞胎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五个孩子都留不住?有些自称医学生、医生的,白度一下就真以为自己是专家了,说多胞胎母体承受不了可以减胎,不是非要全部流掉的。卧槽,真能留住,郭主任会不知道,还用他们说?”
“还有人说郭主任是不是手术中出现失误,才不经家属同意就拿掉五胞胎的子宫。一个女人没了子宫,还有什么人生价值,所以人家老公砍医生是应该的。这他妈都是什么品种的智障?”
唐慧情绪起伏很大:“你说咱们为什么要来当医生啊!明明这次郭主任没有任何过错,还要被这么多人恶意揣度。我完全不敢想象,要是郭主任有一丁点儿错,那是不是得立刻把她游街砍头示众。难怪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沈画看了唐慧一眼,拿过唐慧手机。
“你该卸载这玩意儿了。”
唐慧:“……”
沈画:“你有脑子,为什么要跟没脑子的辩论。这些人也就只敢在网上这么说说。等警方的通告会出来,自然真相大白。当然,那些恶意揣度永远少不了,不敢带大名也就算了,带大名的,举报给网警,或者搜集证据打名誉侵权官司。”
唐慧:“能行吗?”
沈画:“一告一个准。”
唐慧撇撇嘴:“医院肯定不会告啊,反正委屈的是医生,领导就想□□。”
沈画没吭声,这也是实情。
唐慧烦躁地说:“这种现状怎么才能改变啊!”
沈画想了想,问:“你觉得娱乐圈最红的是谁。”
唐慧眨眼:“霍延。”
沈画:“……”
唐慧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不是吗?霍延的歌听众非常广,他出道10年,上过6次春晚,他给祖国生日写的歌,被大姐夫点名表扬,大姐姐也说过她和姐夫都是霍延歌迷!”
“他的歌还被选入大学教材,去年高考还有一道题目是以他的歌为题干。”
“他个人专辑的火爆程度就不说了,目前国内电影票房前三的片尾曲,都是他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每一首都大爆!”
“还有大前年年,好莱坞科幻巨作《未来游戏》的英文主题曲和中文推广曲,都是他写的!他还被特邀在奥斯卡颁奖现场演唱,那首歌最终获得了奥斯卡金奖!”
“被r国歌手翻唱最多的中文歌手,霍延。”
“被h国翻唱最多的中文歌手,霍延。”
“拥有最多英文版本,且获得奖项最多,霸占排行榜最多的中文歌手,霍延。”
“霍延第十张专辑线上首发,一亿张,秒没!好多人在国内三大音乐软件上抢不到,就翻墙去国外同时发布的音乐网站上抢,直接把人家网站都给挤瘫痪了,毕竟国外人少,没见识过这么大的流量!”
“更别说……”
沈画揉了揉眉心,“停。”
唐慧轻咳一声,挽着沈画胳膊嘿嘿笑:“没办法,不是我啰嗦,所有火把在提起我们家哥哥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嘛。哎画画,你不听歌的吗?就算你不追星,也不可能不知道霍延的吧。”
“我知道。”
“那就对了。再不关注娱乐圈明星的,也会知道我家哥哥。”
“……”
沈画觉得自己有点儿傻。
刚才唐慧明显被网络上各种偏激言论给打击得不得了,她在想办法劝唐慧,开解她。她原本是想举个例子说明,人站得高的时候,纵然有黑子,可到底还是收获的光明和喜爱更多。
关键是要站得高。
高才有话语权。
大姐夫和大姐姐都还有脑子不清楚的黑呢,更别说是普通人。
但举这两位的例子不太好,她就想举个娱乐圈的例子。
问唐慧谁最红。
结果……
谁能想到唐慧是火把啊,还是最疯的那种。这叫啥火把啊,叫火弹得了。
看着刚才还因为网络上不好言论气得要死的唐慧,一提起偶像霍延,所有阴霾情绪全都不见,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所以,安慰个屁啊。
下次直接提霍延!
唐慧也完全忘记自己来找沈画是干嘛的了,一个劲儿地跟沈画念叨:“我跟你讲啊,霍延好多歌都特别经典,你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肯定都听过。每张专辑我都有!数字专辑也有,我把账号给你听听就知道……”
一路滔滔不绝。
直到有病人来,唐慧还意犹未尽:“哪天休息你去我家!我有一屋子哥哥的海报!虽然不能分给你,但给你看一眼还是可以的!”
沈画:“……”
处理完了一个小儿脱臼,沈画得空,拿手机给霍延发了条消息:“你以前真的很红。”
霍延:“?”
沈画:“没什么,我同事是火把。”
霍延:“要签名吗?”
沈画:“不、用。”
霍延:“不用嫉妒,我是你医迷,你以后会有比我更多的医迷。”
沈画:“……”
我可谢谢你。
明天就到时间给霍延行针。
她准备给霍延扎完针,就去实验室一趟,答应岳丰给他扎三头病猪的,顺便看一下他们课题进展。
明天要请假一整天。
沈画就商量着跟科室的男规培生徐沛换班,今晚她值班。
徐沛爽快答应。
沈画去吃个晚饭,还要找时间去一趟住院部看郭主任。
其实,她不太想去看郭主任的。
别人不知道她的动机,她很清楚,她是在还上辈子郭主任的恩情。
从救郭主任开始,到救那个人渣,她其实有些冲动了。
沈画叹了口气。
现在不去看郭主任也不行。
去的话,也没什么东西带。
想了想,沈画打算去喻和堂一趟。
海市喻和堂就在海一院附近不远。
喻和堂和海一院中医科的关系属于联合医疗单位。
喻和堂独立行医,但是海一院中医科,也有喻和堂的专家会来定时坐诊。患者挂不到海一院的号,也可以直接去喻和堂,就是喻和堂属于私人性质的,比较贵。
沈画主要是想来配点药,郭主任这次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理。
她没处方权,倒是也可以去中医科那边,不过她喻派的身份还不想被人知道,麻烦,来喻和堂这边比较好。
去喻和堂的路上,沈画给师兄孟怀打个电话,想让他帮忙联系一下顾深。可是没打通,孟怀手机没信号。
不过也没什么,孟老应该给顾深说过她的吧。
毕竟孟老现在主要在保健委,喻和堂、医院这边,都是顾深坐镇,喻老收她为弟子,还把喻派印信都传给了她,这么大的事,孟怀肯定会跟顾深讲。
然而沈画没想到的是,孟怀上次去了京市,是有重要的保健任务,事关领导人,孟怀不能随意离开,他的手机也不能随意使用。
但是吧,在执行保密任务之前,孟怀还是有机会跟徒弟顾深解释的。
比如,他告诉了顾深,喻派又添新人了,叫沈画,让见到了照顾着点儿。
当顾深问他详细情况时,孟怀说他这此任务紧,等回来了再跟他细说。
顾深完全想不到,孟老没跟他说,就是因为觉得在徒弟面前没面子!
本来是要帮徒弟收徒弟,后来想给自己收关门弟子,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