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逼你?逼你造父亲的反?”
成帝的怒意终于爆发了,里面夹杂着七分心寒,三分愠怒。
让这狂风暴雨都显得宁静了几分。
训斥声在屋里久久不绝,直到缓缓落下后,宫萧才抬眸。
“父皇您从小教我,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便只管去争。小时候,抢你皇冠时,你会笑着说我我本事。因为怕蹴鞠大赛事输给七皇叔,还故意在他喝的水里下泻药,结果如愿以偿地拔到了头筹…
可你知道了后,更是笑着说我心计足…”
“我眼下惦记着皇位,想要去抢时,你怎么就如此对待儿了呢!”
他的话里全是咆哮,一对眼珠子更是怔怔地看着拿刀指着自己的父皇。
成帝哑口无言,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是他这个身为父亲而没有教好的缘故?
“可这个位置本就是你的,你做的那一切,难道朕不知道么?勾结他国,残害兄弟。只是你是朕的长子,朕才愿意一次次地容忍你的一切…
可你呢,却一次次地让朕失望…
这个位置本该属于你的,只是你自己将他弄丢了…”
成帝心中钝痛,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腹中如同刀绞。
宫萧笑了:“经过今日的事情,父皇还是如此考虑的么?父皇,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我?
就算我成了你心目中的完美太子,但有了今日这一出,你只怕也会有所忌惮吧…”
“您是君主,在期待我们变得更强的同时,又怕我们夺取您的光辉,这些,”
都说知子莫如父,其实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成帝哑然,顿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反倒是宫萧笑了起来,声音起起伏伏。
“我说的没错吧,父皇。今日之事,儿臣觉得自己没有错,若是从头再来,儿臣也会如此…”
说完,又将头转向宋七,一字一句,语气寒凉至极。
“七弟,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他日的你…”
一句话抑扬顿挫,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便直接夺了成帝手里的长剑,对着脖颈上抹去。
瞬间,鲜血喷薄,染红了剑柄。
就是连地上也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夜莺花…
宫萧这一切,突然笑了。
“母后,儿来找你了…”
他不想变成阶下囚,就算死了,他依旧是太子…
这一切,简直来得太快,快得让成帝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自着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之中后,更是顾不得帝王的形象,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上。
眼里第一次涌出了清泪。
“萧儿,萧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倒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从一生下来便寄托着美好的希望,想着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就算以后有了更多的孩子,成帝却早已经没了当初那种初人父的兴喜之感。
如今看着爱子躺在血泊之中,哪有不痛心的道理?
眼下俨然忘了外头的千军万马,以及屋里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儿子。
成帝的泪水到底是灼伤了宋七眼睛,心里更是泛起丝丝酸楚。
后宫青山堆白骨,不知死了多少人。
可那些一心一意去爱他的人,到死了都没有得到过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