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微微一滞,适才将黎芊荀扶了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你可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说着,她抓着黎芊荀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几下。
她的态度忽然如此转变,倒是令黎芊荀觉得有些疑惑,只是她微微低头之际,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故而接下来的时辰来,她都跟在阿罗的身边,随侍在旁,直到回去之后,她才忽然顿察,禅房内搁置在桌子底下的一个瓦罐,竟然不翼而飞……
夜色渐渐弥漫,整个清水庵再次笼罩在阴云之下。只是今夜似乎过于安静,仿佛安静地连一丁点风声都听不见了。
燕倾城一人坐在房中,清清冷冷地又十分无趣地看着桌上跳动的那一团烛火。
思及今日一切,她心里莫名有一种极致的畅快。
阿罗这个蠢货!当真是放了一把好火。清水庵一行,她几乎运筹帷幄,更不可能出什么纰漏。火既然不是自己放的,又纵观今日种种,她早已料到便是阿罗所为。
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就是想要嫁祸自己。
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凶手就是自己,她这一把火,活生生地烧掉了燕倾城眼前的一条死路。
身后的黑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命令。
燕倾城神色之间却忽然一阵释然,抬了抬手,冷然说道,“罢了,就放阿罗一马。留着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倒也有用。”
如今尸体上的证据统统没有,所有的人都只会把重心放在毁尸的线索上。到时候若是查了出来,她也会成为杀害蒋婕妤的最有嫌疑的人,活生生地替自己去背罪而死。
“阿罗毕竟也是跟着本宫陪嫁到楚国来的,她有几斤几两,本宫再清楚不过,你若是方便的话,最好盯紧了她。”
“是。”
话音一落,黑衣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身后漆黑如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此时,黎芊荀趁着四周无人,偷偷摸黑去了后山小屋。熟悉的香味笼罩在了身侧,黎芊荀忽然有一种十分安心的舒适之感。
也只有在他的身边,自己才能完完全全地心神宁静,再无担忧。
不过她自然也没有忘了正经事,一入内,便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有个重大的发现,蒋婕妤的尸体,怕是阿罗烧的。”
嬴景初眉头微微一蹙。
“毁尸定然是为了销毁证据,而既然销毁证据,那自然也是为了摆脱嫌疑。”这一点黎芊荀不可否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是她说起来的时候,却对自己的话有了几分质疑,故而一番话,反而听起来像是在征求嬴景初的意见,“若是摆脱嫌疑,那么自然是与真凶在一条绳子上。”
顺理成章,的确应该如此。
可是她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问题。
若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那么自然毋庸置疑。可毁尸之人却似乎是阿罗,这就有些与理不通了。
两人心意相通,嬴景初自然很快也感觉到了黎芊荀的疑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你始终弄不明白的是,阿罗绝无可能帮着燕倾城,那她又怎么会帮燕倾城毁尸,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