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长剑真的金光大亮,化作一名面红齿白,身段纤细,青丝绫罗一般柔顺,披露至腰侧,清秀俊朗面貌宛若女子一般的少年。
他在山坳环顾了一会儿,立刻就发现了路,顺着绿草盈野的小路离开。
当他回顾立在小山坳前的那块石碑时,不禁念道:“十里……土皮?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啊。”
不论前世富贵荣华,亦或贫穷潦倒,徐闲已经化剑重生,旧日之事就当一场梦好了。
而且自己还不是一般的剑,是一柄可以化形的剑。
至于自己如何诞生的,徐闲一概不知,产生意识时,已经成了一柄剑。
似乎是承载了什么浩瀚记忆,徐闲就像是苦练了好几亿年的剑法,温润如玉的掌心比待字闺中的少女还要细嫩,更无一点粗糙质感,但他的脑海中却已经包揽天下剑术所有变化,天下剑招所有架势,天下剑器所有锻造之法,天下或峥嵘,或霸道,或险峻的剑意,以及天下剑道破解之法。
若是他愿意,似乎可以随手斩破这一方天地,一剑劈开滚滚云海,斩向浩淼星辰,让大白昼里出现日月共存的天地异象。
但,徐闲却是不愿意握剑了。
现在脑海里只要一提及剑这个字,他就有种发自内心的反胃。
并且有种深深的疲倦与懈怠感涌上心来,似乎只想躺在清凉舒适的竹椅上,吹着微风,听着琴曲,饮饮小酒如此睡到夜半醒来,看着天悬星河,繁星灿烂的景象沉浸在如斯美好之中,度过自己的每一天。
按照自己前世的说法,就是标准混吃混喝等死的咸鱼似生活。
但徐闲为人处事的唯一标准就是遂心意,他的心意就是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立足于眼前一碧如海的原野,苍蓝无垠的万丈苍穹,徐闲如此确立了自己此生微小而毫不足道的目标。
从那名字怪异十里土皮下来,脚下的路长满荒草,淹没到腿胫,根本辨认不出道路的痕迹,显然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
徐闲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随意的行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山林之中。
忽然间,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三个身影依次跑了出来。
跑在最前头的是个穿着粗布僧衣的和尚,手握乾坤棍,僧袍上沾染着鲜血,并且有着破损痕迹,只见他腕上用劲怒喝一声,乾坤棍如激雷横扫,劲力陡发荡开林中茂密的树枝,将那些乱草,带着倒刺的荆棘,一柄铲去,开出一条道路,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