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愣了愣:“啊?”
裴予另一只手点了点桌子,郁清便觉不妙。
裴予对他主动伤害自身的一切行径都会冷脸,别说什么裴予平时不就是冷着脸的吗这样的话,在郁清这,裴予是极少会拉下脸。
皱眉和他冷脸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
郁清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被裴予圈住的手指也无意识的蜷曲了一下,指尖掠过裴予的指腹,很轻的蹭了一下:“以后不会了。”
他老老实实道:“我发誓,再也没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裴予还这样给他当肉垫,郁清自己也会恼死自己的。
然而裴予还是不说话,只看着他。
郁清败下阵来,垂下了脑袋,乖乖的把他真正想听的话说了:“我也就是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始终找不到入戏的状态用脑袋撞过墙让自己清醒了一点,没受伤,而且我保证这是第二次。”
他很清楚的知道怎么样让裴予心软,在说完后,又仰头看向裴予,那双狗狗眼可怜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对不起嘛,叔叔。”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
裴予到底只能松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掌心覆在了他的额头上:“疼吗?”
郁清刚想说你都给我垫着了我疼什么,话还没出口,心念一转,有些不确定:“……你是问读书的时候砸墙吗?”
裴予应声,郁清努力回想了一下:“又没受伤,我哪里记得还疼不疼,应该不疼吧。”
在外面,郁清永远都要比在裴予面前坚强个几百倍,就算是当初读书的时候学武打动作被误伤,打了一周的石膏,郁清都没有掉眼泪,甚至还笑着安慰了两句被吓到脸色苍白一见到他就跟他道歉的同学。
不过……
郁清悄悄的蹭了蹭裴予还没离开的手。
后来裴予知道了他受伤,到京戏大来看他,亲眼确认他的伤势的时候,郁清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买一赠他个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只有在裴予面前,郁清才会觉得委屈。
裴予对这个回答其实并不满意,但郁清这么说了,他也没有时光机回到当时去追溯这件事。
所以裴予只能轻轻地揉了揉他的额头。
郁清眨了眨眼,觉得他的掌心实在是有点过烫。
也不知道是不是演员的想象力过于丰富,郁清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动作的同时,却也没忍住想——
他刚刚磕的是裴予的手,疼也是裴予疼,可现在裴予给他揉脑袋,难不成裴予是想把两年前的痛给他抚平?
这个念头刚起,郁清自己就没忍住乐了。
怎么可能呢。
裴予怎么会有这样幼稚的举动。
他由着裴予给他揉了两下,才伸手将裴予的手拉下来,确认了裴予的手没有淤掉,这才放心。
等没有蒜蓉酱的半边白切鸡上桌,裴予自然而然的将鸡腿鸡翅都留给了郁清,自己吃郁清不太喜欢吃的鸡胸肉那一块。
从前郁清注意到,只觉得裴予是典型的本国式家长,什么好的都想让给他吃,可现在谈恋爱了,心境变了,郁清就一个想法。
裴予好甜啊。
他心情好,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几天悄悄问的事:“剧组的人说严导的剧组杀青也会送花。”
郁清没把自己后面的话说完,裴予却是顿了顿,郁清又很快换了个话题,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话。
在裴予这,他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就连今早起床时窗外落了只灰白色的小鸟,都想要说给裴予听。
裴予进餐的速度很快,大概是赶时间赶惯了,他熟知郁清的饭量,留了他刚好能吃完并且吃饱的菜量后,就随意的将多余的、干净的白色餐巾抽了出来。
郁清一心二用,没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等到他吃最后一口饭压住前面肉类的味道避免待会觉得腥的时候,郁清还在想要不要问一下裴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其实他还是有几分不真实。
但郁清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一朵用餐巾折的花就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郁清怔愣了片刻,偏头看过去:“……叔叔你还会折花?”
裴予应了声,却没有要说起因的意思,郁清小心的接过,有点好奇:“这是什么花啊?”
裴予淡淡道:“山茶。”
郁清啊了声。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花草,但他也知道送恋人应该送玫瑰啊。
他鼓了鼓腮帮子,却更加好奇:“怎么突然折这个给我?”
裴予语气平淡:“你成年后的第一朵花,应该由我来送。”
郁清:“!”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笑容到底还是藏不住。
裴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