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知行了多久,天已经慢慢变暗,风雪中她已看不清路,只觉得周身越来越冷,渐渐地她便觉得不论怎样都融化不了身下的雪,整个人也冷到了极点,仿佛体内流动的血都是冰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受自己的支配,眼睁睁的由着自己身子一僵重重地向前倒去。
倒下时她就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冻死在这雪山上?
那么哥哥们怎么办?谁去寻他们?师父又该怎么办?
驿馆。
牢蒲一直担心萧夕,便在她走时,便伸手在屋里的铜镜中一划,时时关注着她,待他看到她一次次滚落山底时,他的心宛如刀割,可是他太了解她的脾性,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只能暗暗祈祷,五指慢慢收紧,默默为她打气。
可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她还在那里慢慢用身体融雪,他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希望萧夕能够上山见得药师佛,那样君墨黎也能得救,但见到她额前磕出的鲜血,又像有一把小刀,不断的剜着他的心,他不愿她受那样的苦!
就在她身子噗一下倒下去时,他便再也看不下去,身子一闪,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当他到时,却发现山路上的雪早已无影无踪,而萧夕身上的伤也消失不见了,她正立在药师佛的殿前,手持一粒宝珠笑吟吟的看着他,“四哥,成了。”
牢蒲眉头微皱,不解的看着她道:“这是什么?”
“走,我们回去说。”萧夕拉住他的胳膊,两人身形一闪,便再次回到了驿馆。
两人回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君墨黎还在睡着,萧夕摊开手掌,一颗泛着佛光的珠子缓缓浮在了君墨黎的头顶。
珠子里的佛光突然大盛,佛光慢慢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君墨黎整个人镶了一道金光。
渐渐地一缕缕黑烟缓缓地从君墨黎的身体里溢了出来,缓缓飘进了珠子中。
“这是药师佛的无价珠。”萧夕解释道。
原来她在山路上倒下后,便到了山顶大殿,见到了药师佛,不管是三拜九叩也好,鹅毛大雪也好,都是对上山人的考验,只是因为迷企罗的关系,她走的路比别人长一些,当然这些她并没告诉牢蒲。
慢慢的黑气越来越少,佛光也渐渐收回,融进了无价珠里,最后无价珠也缓缓落到了萧夕的手中。
牢蒲轻轻挥袖,君墨黎缓缓睁开眼睛,额间的暗紫印记也消失不见了。
见他睁开眼睛,萧夕手掌一翻,收起了珠子,牢蒲也隐去了身形。
萧夕伸手将他扶起,柔声道:“皇上,你醒了?”
君墨黎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房间,问道:“我这是在哪?发生什么了?”
看到他的神情,萧夕心中有些庆幸,他这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但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毕竟他们在这短短的两天里经历了那么多,听他跟自己说了那么多“情话”。可是现在他都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她这样对自己说,只要师父好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