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点头笑了笑,“恩,来了,李叔早。”
书生四处看了看,挑了一个宽敞的地方,支起架子,开始一幅幅的挂出了自己的字画,待字画挂好后,便又拿出了书,低头看着。
身边的几人知道他要进京赶考,也都不敢打扰,只在一旁暗暗打量着他,旁边的李叔便也希望他能考上进士,因为自家女儿和他也算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似乎对他有意,但是若他和他爹那样,一辈子考不上,又什么都不会做的话,姑娘嫁过去也是跟着受苦,纵然是姑娘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同意,但是他若考上了进士,那就不一样了。
书生自然是不知他的这些盘算,只顾低着头看书,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这画怎么卖啊?”
听到声音,书生一喜,知道有人看上了他的画,连忙从书本中抬起了头,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那张脸时,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因为这人他认识,是南山县知县的儿子于冠卿,更是这南山县里的一霸,但绝不会是真心来买字画,不知道他来此是想做什么?
“哦,公子说是这幅画,这幅画只要三十文钱。”顾长生见到他手中拿着的画道。
“三十文?这么贵?”于冠卿嫌弃的将画一丢,瞥了他一眼又道:“就这画,送给我我都不要。”
顾长生连忙接住画,虽然他不敢说自己的画有多好,但也是他花费的精力和笔墨的,不忍轻易毁坏。
于冠卿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却益发起了捉弄之心,在他刚刚放好那幅画时,又拿起了另一幅画在端详。他见到那是一幅田园画,上面有茅檐低矮的草屋,靠着小屋有一条清澈的*,溪边长满了碧绿的小草,而屋前坐着一对花甲夫妇,一男子在溪东边的豆田锄草,还有一个男子正忙于编织鸡笼。还有一个小童,横卧在溪头草丛,剥着莲蓬。
明眼人一见,便能看出这画是取义于稼轩的《清平乐村居》的景象,但这于冠卿却是有名的不学无术,纵使天天上私塾,却也只是在那里应个卯而已,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画,不由得大笑起来,“真是什么人画什么画,寒酸书生也只能画这种寒酸的画,你们看看,谁会买这种画啊,简直是笑话。”说着随手将画又扔到了地上。
顾长生不愿与他争执,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所以他便强忍着胸中的怒气,弯腰去捡地上的画,却冷不妨的手突然被他踩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