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泽只觉得那缕黑气有如千斤重般压在胸口上,浑身上下根本动弹不了,而萧夕还在酣睡,根本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镜子里的妖魔云轩居然开口说话了……太子白泽既惊且惧,鼻尖上冒出细密汗珠,咬着牙微声问道:“你感觉到我快要死了么?”
混沌中云轩似乎舔了一下舌头:“你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也许你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本尊已经很久都没有享用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真是迫不及待……”说着那缕黑气便倏忽一下,转瞬间又尽数收回到铜镜中去,再无声息。
太子白泽终于重重喘息一声,心里却感到愈发不详,倘若自己死了,萧夕该怎么办?阿娘的仇又有谁能够去报呢?
东风送暖,万物解冻,整座狱台城都笼罩在暖融春熙中。
萧夕正坐在衙署里,望着外面明媚春光,正琢磨着抽空去趟祈春镇找祁延。
突然一道鞭声抽打在门楣上,萧夕浑身不由一颤,紧接着执歌一脚就跨进来,怒眉斥道:“萧夕,你为什么不要阿兄的赏赐,还偏偏要与他作对?!”
执歌脾气火爆,萧夕忙好言道:“执歌,你误会了,我怎么敢跟狱台大人作对?”
执歌拎鞭轻哼一声,幸而平日跟萧夕关系不错,所以这会儿忍着怒意:“祈赡给阿兄投毒一事,明明是阿兄亲自审定的死案,你如今却执意要翻案,不是明摆着质疑阿兄不公正吗?现在整个狱台城都在传得沸沸扬扬,你要我阿兄将来如何取信立威?”
萧夕却笑道:“倘若此案并无失误,那么就算我重查一翻,结果不会改变,更不会有损狱台大人的威信。”
“那、那要真的是阿兄断错案情呢?”执歌的声音低起来。
萧夕望着神情不安的执歌,正色道:“世上之事,是非真假并不会因为被人为隐藏就会永远隐瞒,倘若狱台大人真的错杀祈赡医官,他被冤杀这么多年,难道不更应该还他一个公道吗?”
执歌不由一愣,继而又忍不住跺脚,红着眼有些生气道:“你总是有道理,我说不过你,可是阿兄只给你三天天时间,倘若你查不清楚,就要把你逐出狱台城,我、我在这里待了五年,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说罢好像要哭出来,揉着眼睛一转身走了。
原来她虽然生气,但是还是很关心我,萧夕不由心头一暖。
执歌前脚刚走,猎祜后脚就走进来,神情微重。
看来司阍署今天还真热闹,猎祜一直反对翻案,萧夕早就有心理准备,于是笑问道:“猎祜大人该不会也是来兴师问罪?”
猎祜却摇头:“既然狱台大人准允重查祈赡旧案,我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刚才偶然看见执歌进来,她一向脾气娇惯,我怕她给你添乱,所以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