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城距此路途遥远,你在路上需要一个侍奉之人,本台与妙常医官计议此事,他说侍奉你的犯人虽然有疾,但是还算伶俐,所以本台请求州牧大人特赦其为奴,赐给你当奴隶。”
居然让太子白泽给自己当奴隶?萧夕顿时惊得浑身直冒冷汗,依照太子白泽的性子,还不得闹个三天三夜?
萧夕一瞥眼,却见妙常医官正对着自己微微坏笑,似乎意有所指,又听他道:“狱台大人,天气甚好,不如陪下官一起喝杯酒,让萧夕大人回去收拾东西,好好准备一下。”
羲佑微微颔首,便跟着妙常一同转身离去,只余萧夕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空旷清冷的狱台城,晨曦静静照在高低连绵的屋檐上,朦胧露水沾湿瓦檐。
萧夕慢慢走出城门,太子白泽牵着两匹骏马跟在后面,马背上驮着包袱。
就在前几天还在送别猎祜离去,今天就已经轮到自己离开,想到数月来在狱台城经历的种种,萧夕不由心生感叹,转身望着前来送别的羲佑及一众狱官,拱手道别:“大人请留步。”
侍立在羲佑左侧的老狱官轻抚花白胡须,叮嘱道:“路途遥远,你要善自珍重啊。”
萧夕恭敬答道:“多谢老大人关怀。”
妙常站在羲佑右侧,脸上未见离别伤感,反倒笑道:“来日再与君重逢,一定要陪我好好喝几杯。”
萧夕含笑不语,眼神一扫,却不见执歌前来相送,自从前几天把做好的衣裳送过去,就再没见过这个活泼好动的姑娘,也不知她心情有没有缓过来。
羲佑颔首道:“时候不早了,你就去吧。”
萧夕于是对着众人拱手行拜别之礼,一众狱官皆俯身相拜,萧夕虽然在狱台城不过短短数月,然而其威望却令人信服,就连羲佑也微微颔首回礼。
望着萧夕渐渐远去的背影,羲佑轻叹道:“但愿她不负本台之期望。”
话音刚落,一个狱卫气喘吁吁来禀报:“狱台大人,狱台城中到处都没找到执歌狱官,人与马却不见了。”
羲佑心中一沉:“不好,执歌一定是去追猎祜了。”转身疾步朝着赏罚阁走去,吩咐道,“快备纸笔,本台要写信告知家门。”众狱官待羲佑离去,便渐渐散去。
狱台城位于才州东北之极,而风月城则居于才州正中央,背依招摇之山,山势极广,自东北斜贯西南,绵延千里,山上多春桂,漫山繁花极香,即便远隔数十里都有香气传来。
萧夕与太子白泽沿着官道走了十余日,这天刚走半日路程,天阴欲雨,萧夕便勒马道:“白泽,咱们找个地方暂且避一避雨。”
太子白泽轻哼一声:“我现在是你的奴隶,你是我的主人,既然你说要避雨,难道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萧夕没搭理他,自从离开狱台城太子白泽一路上就是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早习惯了。
正好此处是峡谷,两旁山峰嶙峋,多有岩石之下容人避雨遮风,萧夕便牵着马沿着溪水寻找合适歇脚的地方,太子白泽微有不悦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