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气得直跺脚,大喊道:“来人——”
话未说完,却听得一个浑厚声音传来:“颂怡监丞,还请息怒。”
正在发脾气的女子循声望去,却见合吾尧臣正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怒容顿时收敛,居然走下台阶迎上去:“原来是尧臣贵公,不知您来思睿宫有什么事情?”
萧夕望着正叙话的二人,不由一怔,这趾高气扬的的监丞居然会对合吾尧臣这么尊敬,他究竟是什么人?
就连躲在大门里面偷偷看热闹的两个官役也掉转话锋。
“哟,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有尧臣贵公当靠山,难怪会敢对监丞大人出言不逊。”
“那倒是,这风月城中谁敢不给尧臣贵公面子?就连州牧大人也对他礼让三分呢。”
果然,合吾尧臣与颂怡监丞没说几句话,颂怡便瞥了萧夕一眼,仿佛有些不情愿,然而还是颔首答应,接着便走过来对萧夕道:“看在尧臣贵公的情面上,今日就破一次例,跟本官进来吧。”说着便转身朝学宫里面走去。
萧夕感激地望向合吾尧臣,要是没有他的说合,思睿宫的大门还真不容易进去。
合吾尧臣只微微颔首道:举手之劳,不必相谢,萧夕姑娘快进去吧。”
萧夕这才跟着颂怡走进学宫,太子白泽则挎着包袱跟在后面。
一路向东穿过七重大庭院,迎面是一面清湖,湖水对岸是高低重叠的屋檐楼阁,正值掌灯时分,沿湖亮着灯盏。
颂怡止步,吩咐官役提灯引路,又对萧夕道:“对岸总共有一百五十四间厢房,已经住了一百五十三位来报名的待选官,你是最后一个,只能住最南面剩下的最后一间,自会有人带你去,本官还有事,你请自便。”说着便自顾转身离去。
官役提着灯盏领萧夕过了湖上石桥,一路沿着湖岸碎石路朝南而走,沿路亮着灯的厢房里,还不时传出朗朗书声。
“这些人还真勤奋。”萧夕摇头轻叹,自愧弗如。
官役在前面领路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每年这些待选官里大多数人会提前数月就来到风月城,找个清静好读书的地方住着,日夜苦读书籍,再过三天就是选拔考试的日子,他们就算彻夜不眠也不稀奇。”
萧夕暗暗乍舌,跟这些拼命读书备考的人相比,自己连最起码该读哪些书都不知道,岂非注定要名落孙山?
眼看碎石路尽头就是荒僻草丘,官役总算停下来,指着左侧一间漆黑的厢房:“这里就是大人的房间。”
萧夕转头一看,不由苦笑,难怪这间厢房没人肯住,不仅地偏路僻,而且房前屋后茂盛杂乱的老竹遮挡住门窗,简直连风都透不进去。
官役道:“大人来得晚,好房间都给人挑走了,这间厢房差是差了点,不过小人已经把里面仔细打扫过,还算干净。”
有住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萧夕倒也不是个挑剔计较之人,于是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银贝递给官役,笑道:“烦劳你带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