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这般直截了当,萧夕虽然也曾被狱台医官妙常告知同样的话,然而此刻听见,仍旧心里作痛。
倒是云轩颇有兴趣,脸上笑着凑过来:“大医,那他究竟还能再活多长时间?”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大医认真道:“若是药方得当,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不过此病无法根治……”
萧夕却骤然打断道:“谁说他的病不能治?我曾听人说,只要找到神农鼎,就可以炼出药来治好他的病。”
大医没想到萧夕居然也会知道神农鼎,愣了一下,却摇头道:“据说神农鼎能够炼制旷世奇药,医治世上各种疑难杂症,甚至拥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不过这些都是传世虚言,老夫从未听闻过真的有神农鼎。”
萧夕见这位大医只是一味强调太子白泽病情严重难愈,却没有放下药箱诊病的打算,隐隐便猜出几分,看来这位大医不是真心来诊病,多半是来给许长青当说客的。
萧夕笑道:“那么依大医的意思,白泽的病应该怎么办?”
大医轻咳一声,故意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以老夫多年诊治经验来看,白泽公子的病需要静养,辅以上好药物调养,对身体自是最好。”
萧夕心里暗笑,一派假话,静养再调养,不就是想变着法子把太子白泽留在风月城吗?不过毕竟是许长青的家事,自己不便插言,于是便转头望向太子白泽。
太子白泽聪明过人,又岂会没有识破,况且他原本就不喜欢许长青,现在更是气恼,冷声道:“我的死活不用许长青来管,就算明天要死了,我也绝不会留在苍梧城!”
萧夕一听,心里又忧又喜,所忧者,太子白泽之病危及性命,实在令人担忧;所喜者,他居然断然拒绝许长青的委婉挽留,若是他果真答应,自己心里或许会更难过。
大医见太子白泽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灰溜溜告辞,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萧夕唤道:“大医请等一下。”说着便回屋取出一张叠好的药方递给他,“请大医看一下这张药方。”
大医接过药方一看,顿时激动起来,望着萧夕道:“老夫还从未见过这么高明的药方,用来调理白泽公子的病症实在再好不过,不知这张药方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萧夕笑道:“不是什么名家,只是一个游医罢了。这药方上的药材虽然都置齐,但是都还不算最好,大医不妨回禀州牧大人,若是真对白泽公子这么关心,不如把最好的药材送些过来,也许白泽一高兴,就会对州牧大人的态度缓和些。”
大医把药方收好,对萧夕拱手道:“下官明白了,告辞。”便转身离去。
待大医走后,太子白泽微有不悦抱怨道:“谁要承许长青的人情,我才不要他管。”
萧夕却笑道:“你虽不要他管,可许长青毕竟是你的生父,他又不会害你,也不需要你回报,你又何必拒绝?再者我问他要上好的药材,还不都是为了你的病,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太子白泽轻哼一声:“你总是有道理,我说不过你。”说着便自顾起身到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