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回头好笑道:“有谁会大晚上去放风筝?”又举了下手里的纸鸢,“你会放风筝吗?”
棙如与萧夕并肩而行,点头道:“小时候阿娘还在世时,每逢春天她经常带着我们兄弟三人去郊外放风筝,阿兄的风筝最稳,阿弟最调皮,老是弄坏风筝。”
“那你的风筝呢?”萧夕好奇问道。
棙如回想童年与阿娘其乐融融情景,眼眸中露出温柔神色,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阿娘说我的风筝总是飞得最高最远,阿父时常告诫我们兄弟三人要志在四方,但是阿娘却总说希望我们都能留在她身边,时常都可以相见。”说罢又轻叹一声,“可惜她很早就过世了。”
想到合吾尧臣舍命保护自己的儿子,而棙如兄弟三人却各自远离,萧夕亦不由怅惘,见棙如神情黯然,便举起纸鸢宽慰道:“既然你这么会放风筝,不如明天等你有空,我们一起放风筝去?”
棙如心里一喜,却又摇头道:“大人与我是上下级,尊卑有别,这样恐怕不妥。”
萧夕轻轻拍了下棙如肩膀:“办差的时候你是我的下属,平日咱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妥不妥的。”棙如这才点头答应,脸上露出笑意。
萧夕举着斑斓纸鸢,望着远方晚霞,迎着暮风笑道:“走喽,去吃饭。”
棙如默默望着萧夕难得露出纯真的模样,心里也不由荡漾起来,真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
梨花在枝头轻绽,洁白如雪,郡尹府邸后门外的石板路上,春风荡起枝头梨花,落英轻坠。
萧夕望着飞在空中的斑斓纸鸢,如迎风翱翔的凤凰,丝线被棙如稳稳握在手中,收放娴熟,惹得萧夕轻赞:“你果然厉害,风筝飞得真高。”
棙如心里有如微蜜般,悄悄低头去看萧夕,却瞥见站在虚掩后门后面的太子白泽,他披着一件浅黛蓝的外裳,也正隔着门抬头去望天上飞舞的纸鸢。
棙如犹豫了下,这位白泽公子素日只对萧夕很亲近,对待其他人总是冷淡疏离,但是看他的模样倒是对纸鸢很感兴趣,于是轻声唤道:“白泽公子。”
萧夕这才发现太子白泽居然也在门后观望,似乎是想躲在那里,却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太子白泽这才慢慢从后门走出来,脸上有些不自在,看了萧夕一眼,好像有淡淡的责备。
明明昨天晚上看她在摆弄纸鸢,结果一大早就拿着纸鸢走了,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居然跟棙如在清静的后门路上放纸鸢。
萧夕倒没在意,只顾望着天上的纸鸢,随口道:“白泽,你看棙如放的风筝飞得多高。”
太子白泽抬头瞥了天上一眼,闷声答应道:“嗯。”
这时棙如突然道:“白泽公子,不如你来放风筝。”说着便把丝线递给太子白泽。
太子白泽轻轻一怔,随即微微摇头:“我不会放风筝。”
萧夕吃了一惊:“你居然不会放风筝?”在她的印象中,放风筝可是每个人童年必然拥有的乐趣之一,没想到太子白泽居然连放风筝都不会,转念又想到,他自幼生活在天昭台,身份特殊,又没有玩伴,自然也不会有寻常百姓家孩子的乐趣,倒有些可怜。
棙如温和笑道:“放风筝很简单,不如让我来教你。”说着便把丝线交到太子白泽手中,细心告诉他怎样操纵丝线引导风筝。
太子白泽便静静听着,居然难得跟棙如这样融洽,不时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