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朝着低头跪拜在地上的氐族人望了一眼:“你抓到谁是盗贼了吗?”
大管家战战兢兢道:“还、还没有,小人正打算把有嫌疑的氐族人都抓起来,一一审问过才知道。”
萧夕不由冷笑:“这么说来,你到祝园来想抓谁就抓谁,真是好威风,我竟不知你这个管家居然还凌驾在本官之上,本官都不敢做的事,你居然敢做?”
大管家顿时吓得五脏俱裂,忙求饶道:“郡尹大人请息怒,小人也是为了郡城的安全,想要为大人分忧。”
萧夕简直对眼前这张嘴脸感到厌恶无比,冷声道:“抓捕盗贼负责保护郡城乃是郡尉之事,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授予过你这个职责。祝园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种人胆敢践踏的吗?”
她回望周围,见勤皋还兀自跪在胎木上,扬声唤道:“勤皋典史。”
勤皋忙不迭疾步过去,又听萧夕问道:“此人越权闹事,又敢亵渎祝园圣地,你是典史,依照法令该如何治罪?”
勤皋忙答道:“庶人越官署之权,若没造成严重后果,理应杖责三十;擅闯祝园者,依律杖责二十。若是冲撞郡尹大人,轻者杖责,重者流放。”
大管家一听,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萧夕的脚哀求道:“郡尹大人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萧夕冷眼看去,这下知道怕了,真是狗仗人势。
瞿鸢对萧夕微声道:“郡尹大人,他毕竟是郡丞大人的管家,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萧夕看了眼瞿鸢还缠着纱布的肩头,自知真的惹怒沐齁,恐怕他狗急跳墙又来伤人,于是冷声道:“看在郡丞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这顿板子。不过本官刚才一路走来,看见祝园外杂草丛生,无人打扫,本官限你五天之内把这些杂草全部拔干净,一根杂草都不准剩。”
大管家眼见保全性命,哪里还管杂草不杂草,忙磕头谢恩:“多谢郡尹大人。”
萧夕又看了跪在其身后的狰狞壮汉一眼:“其余人全部杖责三十,至于这条狗,弄到祝园外面杀了,回去转告郡丞,本官最厌恶的就是仗势欺人的恶狗!”
一阵风来,吹起萧夕垂落在鬓边的发丝,大管家忙从地上爬起来,匆忙中看了萧夕一眼,却发现这个年轻的郡尹大人竟是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敛威仪,让人不由自主发自内心感到畏惧,连忙带着手下逃出祝园去。
重重叠叠的楼台沐浴在朦胧烟雨中,萧夕一脚踏进后厢院门,隔着满庭花木便望见付月正撅着腰朝正屋的寝卧里探头探脑。
后厢一向清静,棙如当值未归,眼下便只有付月与太子白泽二人。
萧夕暗笑,不知这个付月又在偷窥白泽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走到付月身侧,也跟他一并矮下身,屏息凝神朝里面望去。
但见寝卧正中间的浴桶正冒着白烟似的朦胧热气,而太子白泽正背对着窗牖坐在里面,银白长发披散在*肩背上,姿势优雅地往身上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