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心中震惊,不敢置信道:“你说棙如是你的孩子?”
巫姑轻轻颔首:“合吾尧臣是他的阿父,而他的阿娘却是我,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我的孩子,没想到今生还可以再见到他一面,他都长这么大了……”便又举袖拭泪。
见其又伤心落泪,眼神落在棙如身上未曾些许离开,萧夕只好道:“既然你是棙如的阿娘,那你就…不如留下来住两天?你们母子这么多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巫姑没想到萧夕居然肯让自己留下来,不由动容:“多谢姑娘,若能多与他待两天,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他的阿父因巫族而死,我并不奢望他可以认我,还是不与他相认为好。”
萧夕点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屋子隔壁尚空着,你就住隔壁吧。”说着便轻手轻脚离开屋子。
没想到棙如居然是巫姑跟合吾尧臣的私生子,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太子白泽呢?萧夕正暗自琢磨着,冷不防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惊得抬头去看,却正是太子白泽,不言不语站在游廊上。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萧夕有点心虚。
太子白泽微有不满:“发现你不在屋里,付月又唤你出去了?这次又去什么地方赏夜色?”
萧夕生怕太子白泽发现棙如房间里的巫姑,忙拉着他回转:“付月本来叫我去喝酒,可是我想到要是你醒来发现我不在,肯定会担心,所以我就没答应,这不回来了么……”
望着萧夕二人合上正屋大门,付月从拐角处走出来,冷声自语:“就会拿我说事儿,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眼角一挑,自顾回屋睡觉去了。
天终于放晴,暖暖日头照得人格外舒坦,就连萧夕的心情也格外好。
正值晌午,萧夕回到后厢,正好经过棙如的厢房,房门半开着,一眼就可以望见巫姑正坐在棙如的床前,端着药碗给棙如喂药,眼神柔和如春柳般。
巫姑穿着一身浅鹅黄纱衣,简单挽在脑后的发髻衬得脸庞愈发清雅慈爱,一举一动都颇轻柔。
萧夕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感叹,能有这么一个好阿娘,棙如还真是有福气。
谁知紧接着却传来药碗摔在地上打碎的声音,棙如面露尴尬,很是排斥眼前妇人的照料,只轻咳声道:“这位夫人,喝药这种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巫姑正俯身打扫清理地上的碎碗药汁,柔声道:“你的手臂上有伤,大医说要静养。”
棙如却轻轻皱眉:“我是武官,又自幼习武,并不娇惯,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正在这时,萧夕从屋外走进来,看了眼端着碎碗的巫姑,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颇不自在的棙如,想来是棙如还不习惯被巫姑这般亲近,于是劝道:“棙如,柔姨是我从外面请来专门照顾你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周?”
棙如看了眼神情温柔的巫姑,反而道:“就是因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才更不习惯。大人,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还是让她走吧。”
巫姑一听,双手一颤,脸上顿时露出黯淡表情。
萧夕忙轻瞪棙如一眼:“柔姨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哪有撵走的道理?”又重新倒了碗药坐在棙如身侧,“我来喂你喝药。”
棙如顿时脸颊微红,垂首道:“尊卑有别,大人这样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