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救下自己的人,却正是今夜跟随在萧夕身侧的黑衣人,他的手里没有兵器,脸上却反而是悠然表情,好像在这场厮杀中就如同在街市闲逛一般,瞿鸢不由愕然。
正在这时,黑衣人又挥手就拎住一个人的衣领,嗅了嗅,微微皱眉:“这个味道不好,身上都发臭了。”说着嫌弃般轻轻一捏,便听见敌人脖骨咔嚓断裂声,黑暗中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见瞿鸢正惊诧地望着自己,付月歪着脑袋露出笑容:“就算有本尊帮忙,祭酒大人也不能偷懒呀。”
瞿鸢忙收回目光,心情澎湃之余又不禁感到畏惧,这位郡尹大人身边究竟有多少奇异之人,还有那夜出现在大殿外的嗜血猛兽,根本已经超出寻常人的想象。
这时有人奔过来禀告:“祭酒大人,我们人少势寡,大家都有些阻拦不住了。”
瞿鸢回首望去,果然敌人有些已经突破防线,开始朝着城门外夺命奔去,照这样下去,主犯一旦逃脱就很难再抓捕回来,他抬头朝着城楼上的萧夕望去。
火光中,萧夕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焦灼,只是静静望着开始一个一个逃窜出去的贼人,却好像料定这些人会乖乖回来一样。
突然间,从城门外传来数声惨叫,瞿鸢一惊,循声望去,但见刚才逃出去的部曲居然悉数回转,而城门外的夜色中,正有一众人骑着马慢慢出现,渐渐走进城门,瞿鸢才发现,这些人居然都是氐族人,他们不但驱赶逃走的部曲返回,而且每个人的马后都还拴着面露惊惶的百姓!
黑暗中,城墙上的火光照着城门下满地交错尸首,血腥扑鼻。
鳞镜率领氐族同伴堵在城门口,身后的正门缓缓闭合,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再出城,形势顿时逆转。
原来郡尹大人一直大开城门,就是为了让这伙氐族人进城,难道这些手执兵器的氐族人就是郡尹大人请来的帮手?瞿鸢望向城楼上静静站立的萧夕,所有人都停下来,齐齐望过去。
萧夕缓缓开口:“今夜但凡反抗者,格杀勿论;若是肯投降归案者,本官承诺,可以从轻发落。”
话音一落,负隅顽抗的部曲面面相觑,纷纷扔掉兵器,伏跪在地上。
勤皋忙命人把这些投降的敌人绑缚起来,押往狱台。
鳞镜扬声道:“这位大人,还有这些在城外等待接应的申屠村百姓,是不是也该一起带走?”
勤皋朝瞿鸢望去一眼,见瞿鸢颔首示意,于是让人把鳞镜带来的百姓也一并带走,嘴里嘀咕犯难:“这么多人,狱台都不够用了。”
直待勤皋押着人离去,城门下顿时清静不少。
萧夕从城楼上走下来,来到被弃在路边的马车侧,歪斜的马车后面被厚布给罩起来,露出一只垂落出来惨白的手臂。
萧夕伸出手想要掀开厚布,却被瞿鸢阻止急道:“郡尹大人,里面都是氐族人尸首,形状惨烈,会惊吓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