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不由轻轻嗤笑一声:“那我真是低估你了。”顿了一下,却又改口自言自语低声道,“不,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冷嘲般地笑了一下,继而抬脚朝笙波殿走去。
棙如总觉得萧夕今天实在言语怪异,既然被其识破真面目,却不怒不斥,真不像萧夕平日坦然洒脱的做派,眼见萧夕不再过问,他也只好赶紧跟上去。
翌日上午,笙波殿偏殿中,才州牧许长青端坐在上首,萧夕坐在宾客席位上,偌大的殿内就二人在喝着茶。
萧夕换了一袭宽袖襟绣波纹鹅黄纱衣,*素纱底裙,乌发如墨,光可鉴人,盘落在膝盖上,观之惹人怜爱。
许长青举止优雅,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饮啜。
他始终一言不发,萧夕心中料想他定有很多事要问,但是居然这么沉稳,如同山崖上的一株青松般,只看云霭升腾,不问世事。
萧夕微斜肩头,对着许长青所在的座位轻轻吹出一口气,顿时静谧的大殿涌进一股不大不小的风,正对着殿门而坐的许长青顷刻间被吹得衣袂翩然欲飞,鬓发轻舞,他本就如美玉般,虽然被忽如其来的风吹得有些衣衫凌乱,然而却丝毫没有窘迫,就好像美玉被轻软的丝绸裹挟着一般,优雅朦胧中又飘逸斐然。
这是萧夕唤来的风,她亦是坐得太久,闲极无聊,居然生出想要调戏一下州牧大人的心思,正瞧得赏心悦目,心中感慨难怪轩辕芷贵为天帝,居然会心甘情愿给许长青生孩子,这般绝世姿容,哪个女子看了不会心动,就连萧夕此刻也瞧得目不转睛。
忽听许长青轻咳两声,朝萧夕望过来,萧夕已经忘形,正支着胳膊肘眼神放肆地盯着许长青,冷不防被对方看过来,连忙惊醒,直起身子端正坐好。
“听说你在笙波城发生很多事,萧夕郡尹就没有要对本州解释一下么?”
萧夕笑了笑:“不知州牧大人指哪件事?”
许长青沉吟了一下:“本州听说你希望让本州释放在猿翼之山上修建祭台的才州百姓,当初依照十巫的指示,这些百姓只要将祭台修建完工就可以回去,但是如今尚未完成,所以本州不会答应让他们离开。”
“大人凭什么要听命于十巫?州牧都是由天帝亲自选任,十巫怎有掌控州牧的权力?”萧夕皱眉质问,“还是说大人因为畏惧十巫的力量,害怕忤逆十巫的命令会遭到报复?”
许长青无奈叹道:“本州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沉默一会儿又说道,“你还记得合吾尧臣此人么?”
萧夕颔首:“我自然记得,他就是因为杀死巫盼所以才会遭到十巫的杀害。”
安静的殿中,许长青轻轻摇头:“其实合吾尧臣的死因并非仅仅这么简单,他杀死巫盼因此暴露了行踪,所以才会被十巫找到。这其中的隐情,你想知道么?”
萧夕有些惊讶地望着许长青,又听对方缓缓说道:“其实十巫在扶桑肆意横行,并非一朝一夕,早在三十年前,扶桑十二州的不少志士豪杰暗自想要拔出十巫的势力,并且与整个巫族之间爆发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斗。而这群英豪的领袖之一,就是合吾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