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做噩梦,怎么会突然惊醒呢?白泽靠在床首,再未有睡意,他干脆披上外裳,推门走出来,扑面而来的严寒顿时吹得脸颊生疼,但是他如往常一样,站在门外风雪中朝着天昭台所在的方向遥望,只要一日未见到萧夕,心中的那份期冀就不曾破灭,她一定也在某个地方思念着自己吧。
正在他出神的当口,突然风雪中传来玉妖镶雪的急唤声:“不好啦,不好啦。”身影由远及近。
镶雪从来都不需要睡觉,自从跟着白泽过来后,她似乎就把这里当成安全的地方,时不时就在雪屋附近徘徊,有时候白泽出来取东西,镶雪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往往还会把人吓一跳。
她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可是今夜却跟失去理智一般,只顾大喊大跑。
白泽不由微微颦眉问道:“镶雪,发生了什么事?”
镶雪满脸惊慌:“玉脉发生了震动,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事,玉脉的最深处是与神木之根相连的,一定是因为神木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桑神木,难道是天昭台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白泽的心顿时揪紧,萧夕是否还在天昭台,是否也会被卷入这场祸事中?
而远在天昭台的萧夕,也确实参与到这场动乱中来。
夜空中那头巨大的银蓝鲲鱼还在缓缓游弋,萧夕一行人朝着后山奔去,踏过半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中。
后山是整个天昭台的禁地,没有轩辕凤兮的准允是不能进出,因此宫中虽然纷乱,但是也没有人敢涉足后山,更何况那头鲲鱼就在后山正上空徘徊,根本没人敢接近。
萧夕还没来得及冲上山巅,从山上便跌跌撞撞奔下来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
双方一打照面,顿时都愣住了,采言抱着伤重的轩辕凤兮,一脸惊诧:“萧夕姑娘,你怎么还没走。”
萧夕的眼神落在采言怀里满身是血的轩辕凤兮身上,亦是震惊无比:“一开始是走了,后来又回来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时轩辕凤兮缓缓睁开眼,见到萧夕,她已经很虚弱了,然而却开口道:“放我下来,我有话对萧夕说。”
采言急道:“王姬殿下,还是先去找大医治伤吧。”
轩辕凤兮的眼神却一直没有从萧夕身上离开,连说话声音都已经低下去,但是却依旧坚持道:“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现在只想最后跟萧夕说几句话。”
采言只好依言把她放在地上,轩辕凤兮独自支撑着坐起来,漫漫轻雪落在她的身上,那身华裳已经被鲜血浸染,又被雪覆得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