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摇头:“我还没吃呢。”
结果萧夕就敲敲桌子,对白泽道:“给付月盛碗饭。”居然是要让付月一起用饭。
付月就接过碗筷,萧夕的饭菜不是由小厨房做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白泽亲自烧煮,别人都参与不进来,所以吃上一顿也挺不容易,所以付月就吃得很高兴。
吃着吃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滴打在房檐上砰砰作响,付月吃饱饭,然后便听萧夕说道:“雨下得这么大,想走也走不了,就先住下别走了。”
付月心里头想着,那我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嘛,结果这雨就一连下了十天,连萧夕的官署都快要被淹了,付月不但没走成,反而还要卷起裤脚帮忙朝外面排水。
后来这雨总算停了下来,付月也累得够呛了,那天夜里,圆月挂在树梢,他就坐在外面的石阶上,望着外面的月色,草丛里的虫在不停鸣叫,他突然想,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蛮不错的,没必要再走了吧。
从此以后,付月就再也没有提过要辞行的事儿,萧夕好像也把那天付月的话给忘记了,居然也再没有问过了。
萧夕最近有点烦恼,她总是觉得白泽对自己不如从前那般好了,比如说她以前忙完公务后回到自己的寝房,白泽总是会体贴地递上一盏补汤或者点心,但是现在他有时候居然就坐在窗牖边上的桌案前只顾看自己的书,见到萧夕回来后就指着桌上的茶点淡淡说道:“茶点在桌上,你饿了就吃点吧。”萧夕会饿才怪,光是看白泽那副淡淡浑然不关心的表情她就饱了。
再比如说每次跟白泽出门散步的时候,以前他总是会讲一些神话或者故事,说起话来娓娓动听,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足以令萧夕感到很愉快,一天下来处理公务的那种繁琐之烦恼也立即烟消云散。但是现在呢,他却很少说话,虽然人就在身边,但是整个人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话也变得少了,好多时候还是萧夕开的话头。
萧夕回去后,经常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想到一句很有名的话: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白泽虽然会做饭打理起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市井小民,恰恰相反,他性情清傲,品味高雅,出身显赫,一举一动间无不流露出那种与红尘格格不入的超凡脱俗。而对比自己,每天要与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的人打交道,小到谁家的牛偷吃了谁家田里的草,大到谁又不守规矩需要好好整顿训斥,整天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或者说简直就像一个为了生计而大吼大叫不得安宁的泼妇,跟白泽比起来简直犹如天壤之别。
换句话说,白泽就是远方的诗情画意,春暖花开,而自己就是眼前的苟且,整天在肮脏的泥中摸爬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