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丧失心智、一心想插死她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萧夕对他失望的眼神。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受到不公平待遇时、无可述说的委屈,那眼神像一把凉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是越来越分不清到底谁是萧夕,面对她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两人牵连很深,那种缥缈模糊的感觉让他隐隐不安,脱离他控制的感觉,也让他感觉到愤怒。他应该对仇人深恶痛绝的,她对他的心软就是对萧夕的残忍。处于极度矛盾的他有时觉得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杀也不行,放过她更不行,他烦躁的抓自己的头发,想着她刚刚被逼无路时亟待的样子,心里更加烦躁。
“白泽,我们似乎走进了一块绝地,那里寸草不生,却又充满着希望。你放不下萧夕,放不下对我的仇恨,却又下不去手杀我,狠不了那个心,萧萧的浪费你我的一生。”她看着他懊恼的样子,低低的笑着嘲笑的两人凄凉又无可回转的一生。
看着她不停闭合的嘴巴吐出一句句他不想听到的话,还一直在逃避但好像逃无可逃,他的话逼着他承认这个事实,一刀的破开他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么可悲的看着他,仿佛像看着一个明明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小孩。他没有错,凭什么站在正义的角度,道德的立场上批判他。他也是一个无辜者。
“闭嘴!给我闭嘴!听到没有?”他承认,现在他有一点害怕她了。害怕她嘴里吐出他不敢承认的事实,又希望她能把他解脱出来。
与其说他厌恶他不如说他厌恶现在的自己。那样的无能,不能控制自己。
“闭嘴!闭嘴就能解决一切吗?你认为你们的婚姻是我破坏的,可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她的身份证能够得上你们白府的门第吗?你娶她进来,现在能够让她幸福吗?”萧夕步步紧逼的质问着他。
“我……”白泽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自己也无法肯定,他真的能够让婚后的萧夕无忧无虑。
“不你不能够。”她突然又笑了起来,颓废极了。“你知道吗?即使不是我代替她也会是别的人代替她,你不了解生活在内院人的苦涩。她没有足够的家世,其实她嫁进来了,也会受到刁难的。”
萧夕想起之前在萧府别人夸奖白泽书时,自己的欢喜自豪和苦涩自卑,自己不安当他们的关系曝光时将面对多少苦难。
“而这一切的苦难都由她承担,如果你为她反抗家族,那么她将是妖媚之人,如果你让她委屈求全,也许你们情比金坚的爱情,能够躲掉利益的交缠,但难以逃掉一直以来的门第之间,你们之间将会出现隔阂。”
萧夕想起当初玉檀在她的房间,无意间看到她和他之间的信件时,对她说的话她心里的震撼和恐惧。
她突然发现现在这样也很好,她可以和他在一起,虽然之间有瑕疵,但只要她不放弃,时间能够抹掉一些。他现在也没有之前的想要杀死自己的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