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的心里酸楚,手里拿着灯,已经付了钱,却因为老人家的话久久迈不动步子。
忽然,白泽就说:“你这盏花灯怎么卖?”指着的,是一个做成骰子样式的花灯,十分的清奇好玩。
萧夕的手里已经拿着了两个灯,一个是给音落的花灯,一个是给白泽的,是一个做成青龙偃月刀的花灯,显得十分的有趣。见白泽又买一个,还以为是他喜欢,不禁有些奇怪:“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花灯。”
白泽摇头,“这是买给小骰的。”
小骰,就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蠢奴才,此刻,也不知道被赶去哪儿玩了。
萧夕从来没见过白泽这么‘疼惜’下人的样子,倒还见过他时常给小骰一脚的样子,闻言,十分的不信。还抿嘴笑了起来。
白泽似乎被她看透了心思,故作不耐的扭过头去,掏出钱来扔在摊子上。
老人家一摸,就知道给多了银子,惶惶不安的,“老爷,你这银两给多了,这一个骰子灯值不得这么多钱,我也找不开来…老爷可还有小一点的银两,不然,这盏灯就当是老汉送给老爷的吧,难得过个节,也当是开心开心。”明明已经是捉襟见肘的情况了,却还能如此的善心,不贪婪。让萧夕心里的不忍更为泛滥。
“没有,”白泽的语气很是不耐的,让人听起来像是想要掀了他的摊子一般的凶狠,然而,却是在做一件好事,“你要是不拿着,就直接扔了吧。”
老人家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可这钱拿着,他就是十分的不安心。
萧夕知道白泽是好心,但是实在是不妥,便轻轻的拉扯了他一把,轻轻地说了几句。白泽讶异的看她一眼,薄唇扬起,也是笑了。接着,对卖灯的老人家说道:
“我方才是在同你开玩笑,其实是我看你这花灯做的实在精巧,和别人的都不同。是想以后多买一些,这些银子是预付的,以后你不用出来卖花灯,你做的我都要了。”顿了顿。
“不过你可不要偷懒,要精心的做,别坏了我之后要举办的宴会。”
这样倒是合理了,老人家手里拿着的银子也就不烫手了,闻言,还有些自得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缓开来,“老爷真是好眼光。其实不瞒两位,我年轻的时候,做的花灯可是大家都抢着要的呢。不过现在老了,要不是为了药钱,也不会重新做这些事。”
做花灯也是要手艺和耐心的。
他现在人老昏花的,做出摊子上的几盏已经是实属不易,要不是今晚碰上了他们两个,或许这几个辛苦做出的都卖不出去。
何况,花灯会也不是日日都有的,就算有人喜欢买花灯,这也不是个长久的营生,他年纪大了,也只有做做这种活计才能糊口。
看现在已经晚了,白泽还说:“这几盏灯我看也不错,也都全要了,你乘早收摊回去吧。”
老人家高兴极了,这些银子够买他五六个摊子的了,连忙道:“好,好嘞。”但是也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