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蓝挽脸色一变,连忙安抚道:“我的记忆好像就是在这里出现的混乱,总是记不清原因,想来必定得是什么事件诱发的。”
“只是不知道我在出嫁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夕皱眉轻揉着额角,仿佛很困惑,又似乎不大舒服。
蓝挽见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可能是因为,您先前以死相逼,不愿出嫁吧?奴婢记得您当时是……悬梁的。”
她小心翼翼觑着萧夕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可能是因此,脑子才总是模糊的吧。其实那时的安王早便是强弩之末,还没熬到您入府便逝了。又过了几天,王妃一直在闹,夫人便派人看着王妃,等到了成亲的那日,王妃闹得最凶,夫人生怕您又自尽,便将您……绑着送上花轿,完成冥婚。”
萧夕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想来是这身子的原主人抑郁而终,正巧让她进入了。
“那又为什么让我来成亲?按说王府门楣之高,当由嫡女出嫁才是。”萧夕继续抛出心中的疑惑。此时蓝挽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也不再疑惑考虑什么,张口就说道:“原先安王病重,老王妃去祈福,听智安大师之言,替安王定下了太傅嫡女冲喜,但是太傅和夫人都不愿将珍小姐送入狼窝。毕竟安王沉珂难愈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后来又听闻安王直接去世了,那再嫁入王府岂不是明摆着要守寡?”
“所以他们想了个法子,让身为庶女不受宠的小姐,记在夫人名下,身份提为嫡女,代替姐姐出嫁。”蓝挽说到最后已经愤愤不平,“还好他们不知道,这样逼迫小姐,反而让小姐更加坚强起来,只是……往后难免……”
她不再说下去,萧夕宽慰一笑,并不在意,她即已知道过往,又知道“娘家人”暗害她,且老王妃的媳妇从嫡女变成庶女,难免对她心怀不满。
既然知道敌人是谁,往后便能想法子对付,萧夕轻声说道:“不妨事,先前种种屈辱,往后一并讨回来便是了。”
府外传来阵阵哀丧的号角声,随后是万人同哭,萧夕怔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蓝挽想了想回答道:“这是皇后殡天了,皇帝哀恸非常,下葬之时响国丧之声。”
萧夕的眼神有些恍惚,喃喃自语,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皇后殡天,萧夕……是了,我已经死了。”
来到王府这两日,她一心想着探究萧夕的身世,以及应对各方势力的试探与打压,早就将过去之事抛诸脑后。
她转头面朝房门,一瞬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怪不得王府着急将萧夕娶进门,因为国丧之时,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农民商贾,一月之内,都不得婚娶,不得娱乐,以示哀思。
“听说皇上对皇后好的很呢,宠爱有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送给皇后,又给她整个后宫最大的权利与信任,即便是殡天后,也依旧荣耀加身。”蓝挽回忆着坊间帝后和睦,相敬如宾的传言,艳羡道:“人生能得这样一个相知体贴的人,真是很不容易,皇后的一生尊贵荣华,又得幸福,想来也是无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