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挽的声音幽幽的自耳边传来,又蔫得像霜打了的茄子,着实吓了弄玉一跳,剥好的新鲜花瓣没等过一遍水就被她一个抖落,全都掉在了给萧夕准备的沐浴池水之中,她一拍手,只得去不远处开了排水的暗道把水全部引了出去,埋怨中又有些哭笑不得道,“哎呀蓝姐你可把我吓坏了,这水也算是白忙活了。”
蓝挽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跟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说这样过于玄学的话,她收了心思起身,不得不帮着重新再放了热水又重新再摘选花瓣。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有的吧,”对于蓝挽的坏事弄玉倒没有丝毫厌恶反感之意,依旧十分勤快的重新忙活了起来,她蹲在蓝挽身边,一边回想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道,“因为家母去世前就一直和我说,她能看见早年便去世了的家父在等她,而且还说看得十分清楚,既不可怕,还和在世时一样的温柔。”
说着自己回忆的时候话语里本来还有一丝伤感的弄玉,却在想起母亲的话的时候变得充满了柔和的意味,想来她父母生前也是十分相爱的。
“那你……相不相信有换魂或是借尸还魂的说法?”
一脸严肃的蓝挽倒是把弄玉逗笑了,她忍俊不禁,抬手试了蓝挽额头和常人无二的温度,假装正经道,“嗯,看来真是没休息好,尽说些魔障的话。”“你啊!”蓝挽佯怒的瞪了弄玉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打掉了弄玉的手,也没再多加追问。
也许正如弄玉所说,是自己想得太多导致没睡好的原因吧,而大多这些奇异的说法,亦是非亲身经历所不能体会,贸贸然说出去只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玩笑话来听了。
说到底,她与青衣同为萧夕的贴身陪嫁丫鬟,与萧夕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说,先前还在太傅府时,萧夕胆小怕事逆来顺受,也就造成了她更加依赖身边可用之人的性格,其中尤其是蓝挽,因为蓝挽向来风风火火,并非好欺负的软柿子。
而如今她能够独当一面,做事雷厉风行,办事干净果断,也应该是两人都乐于看到的结果,虽然这样的变化的确有点大了,可那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萧夕不再依靠他人而一时让自己有些不习惯吧。
但更让蓝挽不能理解的就是她每每只要提及与萧夕沾边的事情,萧夕都会莫名愠怒,可在她的记忆里,太傅家不受宠的萧夕向来与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没有联系。
暂时的收了怀疑的心思,蓝挽却依旧在心里打算着还要再观察一段时日。
“热水可准备好了?”沉着又不失威严的清丽嗓音从门口传来,萧夕携着青衣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进了浴房。
见是萧夕来了,弄玉赶忙起身行礼,虽是礼数周全,却也不乏一丝在萧夕威压之下的紧张,她低眉顺眼,不着痕迹的提醒了一下发呆的蓝挽,并没有抢着回话。
蓝挽这才恍然起身,行礼回话,“回王妃,已经准备好了。”
“嗯,”萧夕微微点头,无甚情绪的一双眸子把小心谨慎的弄玉一眼带过,目光停在了那漂浮着白兰花瓣与缠绵的热气的浴池里,懒懒道,“青衣留下伺候,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