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的橙凝直起身子,抬头之间便与萧夕眼神一度交汇,她伸手检查了萧夕的伤口,眼角调起一丝浅浅的温婉好意,道,“王妃过誉了,奴婢忠于主子,却也要懂得察言观色才能伺候好主子。”
说着她又很适时的打断了话题,关切道,“王妃手上的伤不轻,夜里风大也容易着凉,奴婢先扶您进屋吧。”
“风一大就容易迷眼,你可想得清楚?”萧夕语气翩翩,眉梢眼角英气非常。
“王妃若明月,再无风沙能遮日月之光。”橙凝轻声回话,看了一眼凌乱的四周,接着道,“王妃且先回屋歇下,这儿便交给奴婢收拾吧。”
萧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主仆一心,其利断金。”
橙凝的精明和细心她心里已经有数,对她的忠诚她也暂可相信,剩下的便都可以尽数交给时间了,萧夕如是想着,点了点头,任由橙凝扶着自己进了里屋。
明月高悬。
白昼里金碧辉煌的宫殿朱墙尽在此时染上了一抹白玉色的光辉,总算是中和了那鲜血凝固一般的颜色,可斑驳的阴影又显得更加阴森可怕却也神秘伟岸无比。
待到打更的一声梆响,便见一道倩丽的影子三两个闪身,轻松又灵活的朝着自己的目的而去。
白衣仙气胜雪的身影不多时就避开了巡逻守卫的视线,轻易地从一处外景十分大气的建筑找了偏门进去,很快找到了随侍太监和宫女们休息的后院耳房。
建筑门前的匾额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孜孜’两个大字,透过月光看到里面盈满书卷味的陈设,便能推算出这儿便是皇帝日里批阅奏折的御书房了,而御书房后边的院子里住的,也大都是御前伺候的人。
她进了东边靠里的一间已经熄了灯的屋子,动作轻快,宽大而轻盈的衣裙都随着她的动作摇曳,远远一看,像极了月宫中的仙子。
屋里没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皱了皱眉头,掐指算来现在已经是子丑交替时分,按理来说,这个点屋子的主人应该在里面歇息睡觉才对。
她来不及思考这么多,接着朦胧的月光就在不大的屋子里开始翻找起来,她的动作依旧井然有序而不紧不慢,似乎也没有因为光线的影响而变得迟缓,显出极高的训练素质。倏地,在她已经翻找过的柜台之中又掉出来一个长方的木盒,那木盒十分普通,像是寻常女子装着发钗的盒子。
“奇怪了,春知姐姐几乎从不戴这些东西的。”虽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得出她骨子里交织着的清冷和诱惑,她把木盒前后摆弄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打开查看。
里面也果然没有任何发饰。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被叠的工工整整的纸张和一些散碎的银子,那些纸张有些泛黄有些破旧,似乎在和她无声的诉说着它们来之不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