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敞开的殿门,外面被屋檐把阳光一分为二,明明还是敞亮的天空,她却觉得有些压抑,萧夕身处阴影之中,行礼道,“不知皇上还有何事问询臣妾?”
没有退缩,没有心虚。
却让白离皱了皱眉,他强压下心中总想着冒出来的奇怪念头,像是随口又轻松的问了一句,“王妃在太傅府时可曾学过武艺?”
虽然在皇位上不曾杀戮,白离却未曾疏于武功,大约其中也有以前那个爱闹的皇后的功劳,白离眼神暗了暗,也将一直停留的视线移到了别处,一瞬却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并未。”依旧是简洁回话,萧夕语气早已没了刚才的义愤填膺,只剩下仿佛一碰就坏的平静,她凝神静气却又不以为然,或许是觉得太傅乃文官翘首,这一点白离不可能是不知道的。
白离瞥了她一眼,的确看不出她身体的底子,复又皱了皱眉,却是从那个只能他坐的位置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那……王妃既是太傅小女,应当并无交集,为何方才那般愤慨?”
“的确如此,只是臣妾冒昧先问一句,皇上可觉得臣妾方才所言有何不对之处?”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萧夕那颗属于萧夕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青衣自觉地想要向前一步护住萧夕,却被她按住了动作,眼前的人可是皇帝,一旦发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确无不妥之处,”白离摇了摇头,继续向前,“只是朕颇为好奇罢了。”
萧夕暗拉着青衣明显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声音又冷了一分,但却并没有无礼之处,“那么臣妾以为,皇上的时间应该去追究那些闲来生事的人,若皇上真想知道臣妾与夏一家关系如何,臣妾也只能据实相告,臣妾与夏家的确毫无瓜葛。”
可那样的忠勇之魂,却不是每一个武士都能有的。
看着她明显是不想太过接近自己的动作,白离竟隐隐生出一丝心痛的感觉,他苦笑了一声,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理清萧夕与萧夕之间的关系,倒是他第一次高估了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即使真的就是萧夕,也不再是他所认识的萧夕,她没有那样的天真直率,她的心早就死了。
“罢了,”白离摆摆手,绕过萧夕像在掩饰什么似的大步走了出去,“朕还有事,王妃自便即可。”
如果她没记错,他去的那个方向,的确就是长乐宫的方向。
“驾!驾!”
几乎是两骑绝尘的驾马声自小道上散播开来,但又因为驾马速度过快而被淹没在飞扬的尘土之中,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马上的人依旧用着颇快的速度朝城郊赶去。
最终到达的地方是一处破落的土地庙,那残败不堪的破旧摆设表明这儿显然已经断了香火,周围景象荒芜,与方才金陵城中的繁华热闹更是鲜明的对比。
先从马上匆匆跳了下来的是一身素纱的木挽青,她拧着的眉头似乎昭示了事态的走向,她面上虽掩着算得上厚重的紫纱,露出的一双眸子却仍是情思万种,难掩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