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对象只应该是萧夕。
“圣旨到——”一道宛若救赎的声音捞起了心绪越来越沉的白泽,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上扬意味,让白泽一瞬便明了来传旨的人,八九不离十便是他最讨厌看见的人之一的白复。
白复仍旧是玄纹道袍,仙风道骨不染尘俗,只多了一丝清冷,让他不自觉的划开了他和白泽的距离,又多了一丝妖异,让他给人一种天生就不该是修道之人的魅惑之感。
“罪臣白泽,接旨。”撩袍起身上前,白泽自嘲的苦笑了一声,却是不得不因君臣之谊跪在了白复跟前。
相比之下,白复的心情因为白泽这一跪显得莫名大好,扬声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有白泽刺杀金陵太守唐简一事,经朕与国师查明,凶手另有其人,白泽受冤当即刻无罪释放,此事全权交由国师处理,不得有误!”
原以为应该是一道严惩的旨意,却是被一句简简单单的凶手另有其人掩盖了过去,白泽心下生疑,迟迟没有接过圣旨。
而转念,白泽很快想到了白复上次那一句莫名其妙信心满满的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眼神不减凌厉也毫无恭敬之意的投向居高临下的白复,似乎想在他白净的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来。
白复会意,只使了个眼色,身边簇拥着过来一同传旨的太监就应而退了出去,一瞬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双眼之中都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两个人,以及满院子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同来传旨的宫人们一退出去,虽是没带走白复与生俱来就又众星拱月一般的气质,却是让本就不服白复的白泽在下一秒就直直站起了身子,即便说是越礼,也不为过。
“这就是你的诚意?”对视良久,两人的眸子都更加深黑沉寂一分,白泽后退了一步,率先开口,一面暗自运力强压下体内似乎因为白复的到来而不太安分的枯残蛊。
“我说过了,世子很快就可以出去。”凡是他答应的事情,他都会做到,何况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白复挑着眉合上明黄色的圣旨,注视着白泽的一举一动。
既然来者短时间内不会对自己有所威胁,而以后的合作总是要等白泽出去了才能进一步商定,白泽难得的勾了嘴角,打算把所有话都在今天挑明,“国师把我送进来,又费力把我带出去,不觉得麻烦?”
“唐简本就不是你杀的,”对面的人语气平静,的确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他挽了一把拂尘,眉目依旧出尘,“世子这么聪明,只要我一点,是一定能想到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的。”
周围刮过一阵清风,牢牢的把白复带着一丝得意的话语带到了白泽耳里,他摩挲了一番自己的手指,略微低了低眼眸,心下便已经有几分肯定的猜想了。
金陵的那天晚上,冬雪身上带着伤,白复借机保下冬雪,并且一路杀了唐简府上的侍卫,乍看之下,的确是步步算计,只为了保住镜花宫的秘密,可如果把这几天他的所做所说全都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