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姨娘也是失望至极。刚才姨娘气急之下的巴掌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平常温婉和气的她,也会厉色到这种程度。
身为人母,看到孩子大难临头,气急之下失了分寸,可见姨娘心里多么不安。
可蓝挽心里仍然存有一丝希望,她不信王妃真的那么冷漠无情。萧言,是她的亲哥哥啊!
萧夕对死去丈夫的弟弟白泽入狱时都能格外上心担心他的安危,想办法救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哥哥不管不问?
“姨娘,您消消气。奴婢相信少爷会没事的。”
算是她身边的丫鬟有心了。姨娘面色缓和了一些,又想曾经蓝挽也在萧言跟前伺候过一段日子,便说道:“但愿吧。只是现在那个叫小翠的女孩一口咬定言儿,还有田庄的林管家做证,言儿他,就背着这么一桩罪名在大牢里……”
说到自己苦命的儿子,姨娘脸上又是泪。墨画看着了又递上手帕,“姨娘,走吧。这儿的人又见不得你哭,待会回去要是让太傅大人和大夫人知道了,定要挨一顿训的。”
墨画说时有意无意地注意蓝挽脸上的表情。
听到墨画语气里有讽刺之意,蓝挽急着嚷道:“墨画,什么‘这儿的人’见不得姨娘哭,你休要胡说!王妃自己肯定有她的道理……”
“哼,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活了这么久,我算是明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一点也不假。我做娘的都登门来求她了,她倒把一切推得干净。”姨娘摇摇头,也不想再说下去,手搭在墨画身上由她扶着出门。
两个人脚步匆匆,安王府对她们来讲像是极寒之地,不得久留,多留一秒,心便凉几分。
“姨娘……”没有府里主子的命令,蓝挽不能出去,只有在门口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若不是太傅府里没人管得来这件事,姨娘又何至于低声下气地来安王府?”之前墨画对蓝挽如此说过。
刚听说皇上有意提拔太傅家的一些子弟,姨娘感叹她的儿子终于有出头之日,想着他在田庄熬上几日出来日子就就好了,将协助科举的事宜处理妥当,对日后能在朝为官必有助力。
可惜好消息还没捂热,便是来了一阵晴天霹雳——萧言玷污孤女!她知道她的儿子为人一向正直,哪里来的这等罪名?“姨娘,您回来了?”
问的主人是一身青白相间服侍的男子,一双狭长的眼角,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狐狸。
带点狡诈的眼神略带嘲讽地看着进来面带愁容又有些愤愤不平进来的妇人。
除了二夫人出身还算有点体面以外,他本是打心底瞧不起太傅府这些妾室的。
太傅府里极其讲究门第,大夫人说过,文人学士讲究尊卑之分,他是家中的大少爷,又贵为嫡出,这些妾室在他面前和下人没什么分别。
府里的二夫人好歹也是出身于六品的官家,女凭家贵,在府中所享受的待遇差不到哪儿去,萧耿可以对此以礼相待,可是姨娘,叫着是姨娘,到底是个在府中连个“夫人”的名号都没有的低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