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目前还没这么大的规模,半路上走了一个颇有写作天赋的李丹丹,又陆续来了两个杜洼村的小朋友,都是慕名而来的,田阳聪之前代课的数学成绩太好。
其中一个,就是曾经来过田家的田秋玲的表姐,艳姐。
这姑娘也很纠结,不相信田阳聪能教五年级的课程吧,上次还真就见到田阳聪笔走龙蛇做五年级的数学题了。
她家里姊妹两个,做妹妹的小莲成绩好性子要强,早早地就要求父母送她去城里上辅导班,“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何况小莲还真就成绩特别优秀,让没生出儿子来的父母很是为小闺女骄傲。
其实杜小艳的学习成绩也还可以,在班里中游上游浮动,但是比田秋玲的苦恼更甚,杜小艳可是天天被拿出来跟妹妹做比较的。
自从看到田阳聪贴出去的招生简章,杜小艳一颗心就闹腾起来了,学费少离家近,不需要父母专门接送,总可以让她去上吧?
斗争斗争,不争不斗不成功。
杜小艳终于加入了田阳聪的辅导队伍,其中自有一番辛酸。
田阳聪不会辜负她,专门再次找张老师借了教材和辅导书研究,托二姐在县城里买了小升初试卷,给杜小艳制定了复习计划。
她心里很清楚,杜小艳在小升初考试中的表现,会直接影响到“阳聪辅导班”下一步的招生人数多寡,自然更要尽心尽力。
其余低年级的孩子,在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带的越发得心应手。田阳聪超常布置的日记作业始终在坚持,颇有成效。
田来弟交了学费,开始抽空进城学习散打,回来后悉心教给姐妹,有时候也会带着参加辅导的孩子们一起操练,“嘿嘿哈哈”的就当课间休息了。
她觉得美中不足就是,期冀着的电视机始终没买回家。
原先是没钱,现在攒够了买个黑白小电视的钱吧,又觉得没地方安置,也没空儿观看电视节目。
新添置的长条桌空着,干脆,两个姐姐也每天晚上跟着学习,爱学哪个年级的课程就学哪个,爱学哪一科就学哪一科,没有考试的压力,只是为了自己不是睁眼瞎,为了做买卖更容易,为了不让别人笑话。
白天嘛,姊妹两个要去赶集,进货,摆摊,学散打,看顾一下庄稼……
现在买电视机,还真就是个摆设,实用性小。
“那就等放寒假再买,钱够的话,买个大点儿的。”一家之主田来男一锤定音,最喜欢唱反调儿的田来弟张张嘴,啥都没说。
临近期末考试,田阳聪上个学期的奖金终于发了下来,老师们都很够意思,田阳聪也不含糊,随即让俩姐姐从城里买了几斤“喔喔佳佳”奶糖回来,送去了办公室,也给班里同学分发了一下。
如今的三一班秩序井然,无论哪个老师临时有事儿,班长大人都能随时上讲台接替教学任务,或者毛遂自荐,连小霸王那么傲娇的人物,都举手要求过一次,在讲台上连写带说给大家讲明白了一类数学文字题的解法。
班里倒数第一名李文豹也翻身了,最近几次的作文课上,李老师总拿他的作文当范文读,表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的送,这小子天天趾高气昂的,每天的日记越写越顺手,自信嘛。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上午,李老师把田阳聪叫到办公室叮嘱,明天考试还是换其他学校的老师监场,她们接着要开考务会,班里的大小事儿还得交给班长。
“田阳聪同学,你肯定能把学生们带好,老师其实很放心。不过,咱们这次的目标是夺取全联校总分单科都是第一名,你还得多嘱咐他们要仔细,再仔细。”
“好的。ヽ( ̄▽ ̄)?”
田阳聪上次就积累出来经验了,在临考前几分钟嘱咐每个学生一句,告诫他们别犯平时爱犯的错误,特别管用。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呢,头一次听到李老师这样大言不惭的当众说要夺取全联校总分第一名单科第一名,简直肃然起敬。
“李老师你可真敢想啊!上次数学成绩第一,也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毕竟大学校那边各方面条件都比咱们好……”
“怕啥?我先提出个高目标,完不成也没关系,万一真成了呢,嘿嘿。”
李老师吹完牛,特别轻松的模样,又笑着对田阳聪许诺说:“等这次成绩出来,再有考得不理想的学生,我非得做工作叫他们跟着你上辅导不可!”
田阳聪也跟着笑,稚气的面孔上洋溢着成年人的自信与沉稳,她的声音清脆,在办公室宣布:“那麻烦老师也提前说一下,‘阳聪辅导班’学费涨了,老学生不变,再新来的学生写作业每月收五十元。”
满室哗然。
有一个好吹牛不怕摔的粉身碎骨的班主任,又紧跟一个盲目自大不晓得肚子里能盛几碗干饭的小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