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家有皇位?不依着你的意思就是造反?
一道清凉凉的声音,盖过了老爷子的呵斥。
“报警吧。”
田阳聪站到了堂屋正中,她的重生,没有开金手指,没有颠覆众生的能力,甚至,保全姊妹三个安安稳稳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在田家村村民的普遍认知里,做孙女的不听祖父母的话,是不孝顺不懂事,即便她们这几年属于没被亲人照顾的状态。
做祖父母的,认为自己打骂孙女也是应该应力的,做孙女的不能还手还口。
甚至,对堂兄弟还手也不对……
可是为毛呢?为毛这么可笑的逻辑还有人认同呢?
“啥?报警?小孩子家家的想一出是一出……”,田富贵都要被气笑了,多大点儿事儿啊?都是一家人,打打闹闹很正常嘛。
“支书同志,报警吧,这事儿你解决不了。”田阳聪今天一直在沿用“支书同志”这一称呼,表示自己的郑重,表示自己要求被重视,像一个成年人一样。
田阳聪的脚还瘸着,这样站得笔直,浑身都累,仰着脸,脖子也酸,但她坚持着,肿成缝儿的眼睛盯着田富贵,一字一句的解释。
“你看,我们三姊妹挣的钱,绝对不会给一分出来,除非把我们仨都打死了。想只打折我一条腿?三叔可真是手下留情。我们年龄小力气小是不假,但真要动手,就像我把毛蛋的腿肚子咬穿一样,怎么也能再咬下你们一块肉来,等腿折了,我半夜爬着来老宅儿放火也不碍事。支书同志,真得到了那时候再报警?”
如果说刚才田来弟放狠话让人浑身发凉,那么,田阳聪此刻慢悠悠缓缓道来的报复手段,能让人迅速凝华成冰。
田富贵也感觉到了从脚底板往上泛的寒气,他头疼,很头疼。
这件事儿真不可能和稀泥混过去了。
真出现了九岁十岁没爹没娘在的小女娃放火的案子,田家村可就臭名远扬了,他这个村支书也甭当了。
挨着老宅儿住的邻居后脊梁还钻着风呢,立马对着田老爷子嚷嚷上了:“八叔你家苛待孙女跟我们没牵连,可要是真的逼你孙女来放火,把我们家房子给烧着了,我们可不依!”
“是啊是啊,八爷爷三贵叔,你们平时不都不管二贵家的娃儿,随便她们长的?又跑人家家里闹腾是做啥?她们小胳膊小腿的挣点钱养活自己个儿就够可怜的了,你们不给,咋的你们还算计着要她们的钱?瞧把仨孩子给打的,啧啧……”
风向竟然变了,埋怨责备田家长辈的为多了。
毕竟,谁愿意天天担心着邻居家会不会着火啊?
田三叔气的眼珠子通红,他大叫一声:“是这死丫头咬的毛蛋!敢情咬得不是你们家孩子……”
秋玲妈骤然发力怼了回去:“就你们家毛蛋是人?你家毛蛋还把阳聪踩瘸了呢,只许你家毛蛋欺负人家不许人家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