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抢的肯定是便宜,不能叫别人占了去!
形势剧变,最后只剩之前闹得最凶的领头的那位大婶儿咬死了不更改初衷,她要每月白领二百块钱,在家带孙子做饭。
“一群说话不算话的蠢货!都叫俩小孩儿糊弄了!能给你们发奖金?做白日梦……”
临时起的意,大婶儿需要第二天找李青峰签合同领工资,骂骂咧咧的被请离开的。
剩下八名老职工,不,是新职工。
五女三男。
田阳聪目前不需要树立性别概念,她对这八个人都丝毫不了解,仅有的印象还算不上好,她需要重新认识他们每一个。
直接把二层门面楼分割成八份儿,交给八个新职工打扫清理,三天后检查,发放本月工资底薪并这三天工作的奖励。
楼房虽然破败,但主体结构足够结实,可堪继续使用。
习惯了听令执行的职工还有疑问,追着据说是他们新雇主的小丫头问:“打扫成啥样儿能领奖金啊?”
马上要过年,谁发钱谁是大爷,都不计较雇主的年龄了。
小丫头嫩嫩的声音,说了等于没说:“我是想把这些屋子都改造成教室的,随便你们能拾掇到哪种地步,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吧。”
就当这是第一个考验。你们看看我能奖励到什么程度,我也看看你们的诚意和本事。
没钥匙没工具啥都没有,爱做到什么样就做到什么样。
李青峰夹着颇显身份地位的公文包跟在田阳聪身后,小声问:“今天真就不发一分钱?”
来的时候准备好了九个人的首月工资,都按的四百块,想先救救急,稳稳军心。
结果一见面就被冲击了一大波儿,“下马威”整的,把工资整没了……
田阳聪点头,嘱咐:“你这两天没事儿就偷跑来看看情况,准备好用工合同,可以随时提供维修费锁匙费……”
第一次见面不算太和谐,俩人都没敢抱多大希望,寻思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糊弄着有点事儿做发个工钱,当为社会解决困难了。
结果三天后验收成果,田阳聪被吓了一大跳。
三天而已,两层楼已经足以下脚,粗粝的沙子水泥地面纤尘不起,原本门窗上胡乱钉着的破板子纸箱子全被清理下来,窗框虽然裸露着,也已擦拭干净,斑驳的漆面被砂布磨平。
屋顶墙面也扫干净了,够平整,只是颜色污渍较多,陈年旧痕,像一洼一洼小孩儿尿炕……
八名老职工跟在俩小老板身后,蹑手蹑脚不说话,还挺紧张。
李青峰小声汇报这两天看到的场景:“他们干到第二天就开始合作,身手利索的爬高踩低,有力气的干拆卸,没力气的就洒扫倒垃圾……”
这都不够惊骇的,李青峰还递过来一张便签:“你看看,算不算个人才?”
田阳聪嘴角抽了抽,便签上记录着这三天八个人的消费情况,主要是维修所用器具,必须购置的。
还有附加项目,八个人三天的午饭支出,每顿饭二十五个三角烧饼。这个项目加了小括号……
“财会人才?”田阳聪笑了,“是哪个?”
又是老熟人,相杀过的那个“芦花”,原本就在“同顺斋”鞋厂做会计,便签做账是习惯使然。
把散碎的辅导班集中到一起办成培训学校,还有以后会发展的幼儿园,都需要一个正规财会人员。
这算是捡到宝了?
八个老职工跟着小老板巡查完了整个临街楼区域,注意到小老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老心脏都“怦怦”乱跳起来。
有希望!
田阳聪在重新擦拭出来的办公桌前站定,摆手:“孟芦花同志,来帮李校长发工资。”
窗子上的玻璃还没安装,北风“呼呼”的往里灌着,但是,发工资这事儿真不怕冷。
孟芦花有些局促的出列,她这个会计,在老鞋厂倒闭之前可没少被查账被指点,就跟鞋厂亏损倒闭是她这个会计没掌管好账一样……
不过,账目在手,她心里又安稳了,不急不躁叫出名字,数钱发钱摁手印签名,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