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富强,四方来朝,开放与包容的大国心态孕育出辉煌而灿烂的文明,而大安公主的剽悍,更成了这一朝代的鲜明特征之一。
高祖长女清河公主,起初下嫁吕修贞,驸马收容罪女为妾,与之争,乃伤己身,不能人道,清河公主既知内情,大怒,入宫言说此事,帝遂杀驸马以平其愤,其后两年,许嫁邓氏,夫妻相得,终老一生。
清河公主既开此先例,皇族宗室女更不以和离为羞,如是高门民间风气日开,二婚三婚者不计其数,亦不乏豢养男宠,与之公然同游之辈,御史言官屡有上疏,然而终大安一朝,此风仍未断绝。
高祖次女昭阳公主,有乃父尚武之风,骁勇不逊儿郎,建宁六年驸马郭阳嘉奉令戍边,公主同行,驸马因粮草故奔赴凉州,恰逢柔然来犯,公主乃披挂上马,大破敌军,高祖传书戏曰吾家雌虎。
太宗年间边防军急之时,昭阳公主乃以健妇成队,称娘子军,时人誉之,此后京中女眷尚武之风盛行,其后历代公主亦不乏领军出征,坐镇朝纲之人,其风气之开放历代罕见。
……
熟悉的晕眩袭来,高祖意识回归,望见身边无边无际的白雾之后,便明白自己此时身在空间之中。
几个老伙计围坐身边,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天,看着代表这方世界本源意识的白绢自白雾上空缓缓落下。
刘彻搓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们说这次会是什么?”
高祖说:“这谁能猜到啊!”
嬴政皱眉道:“总不会比驸马杖毙公主还荒唐吧?”
李世民咂舌道:“不好说。”
“猜什么猜,”朱元璋一把将那白绢抓住:“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将那白绢展开,细细瞧上边字。
皇帝们起初还按兵不动,眼瞅着朱元璋眉头越皱越紧,便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围了上去。
“我康康我康康!”
一窝蜂挤上去瞧了眼,便见上边写着几行字:
爹是一方军阀,娘是名门千金,上边还有两个宠她如命的哥哥,宝珠拿的是人生赢家剧本,哪知道忽然某天有人告诉她,她并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而是被产婆偷偷掉包的农家女?
爹娘说:我们只认你这一个女儿!
哥哥们说:我们只认你这一个妹妹!
真千金虎视眈眈,毒计百出,逼她让出所有,且看宝珠如何挑动风云,让她显出本来面目,书写自己的灿烂人生!
高祖:“……”
嬴政:“……”
朱元璋:“……”
李世民:“……”
刘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说:“我寻思着,她既然是假千金,那真千金让她腾位置也没啥错吧?她本来就是占了人家东西啊!”
高祖撇嘴说:“吃人家饭,占人家爹娘,她还有理了?”
朱元璋拥有最朴实的权力观和血脉观:“不是这家的种,那还好意思继续留在人家家里?继续给她口饭吃都是慈悲心肠,咋还要这要那,她这是想上天?”
嬴政亦是神情嫌恶:“这家人脑袋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朱元璋眉头拧个疙瘩,正想说句什么,视线忽的一花,面前光线腾转,画面颠倒,再回过神来时,便听风声烈烈,杀声不绝,入目满眼血色,血气冲天。
他定一定神,便见自己此时正身处在一座简陋帅帐之中,两边是军容规整、铠甲染血的将士扈从,几名谋士模样的中年文士围着地形图言辞激烈的商讨着什么,帐外战鼓声与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战火扑面而来。
朱元璋一时还不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掀开军帐往外瞟了一眼,便见不远处立着一座坚城,城头将士手持弩箭等防备利器严阵以待,观其阵仗,却并非健壮士卒,隐约掺杂有老人妇孺。
他心中泛起嘀咕来,再见己方军备齐全、士卒众多却不曾全力攻城,只是游走左右空耗军力,得不偿失,更觉奇怪。
兵临城下,万事俱备,这会儿还不攻城,磨蹭什么呢?
难道是另有妙计,须得在此拖延,制造假象?
看那战局图上所述,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朱元璋满腹疑云,忽听一声震响,扭头去看,便见一中年文士面有怒色,敛衣向自己一礼,咬牙道:“吴王,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他面有悲色,激烈愤慨:“董贼坚守不出,一心等待援军前来,这已经是第三日,再不全力攻城,待他与援军两下相会,合力包抄,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吴王?
哎呦喂,这称呼听起来可真是太亲切了。
不是,先等等,感情你们不是另有妙计,真就是空耗军力在这儿磨?
脑袋被驴踢了是吗?!
朱元璋心头火起,正待说话,便见面前人影一闪,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定睛一看,便见此前跪坐在地上哭泣的贵妇人猛然起身,扑过去给了那谋士一记耳光,旋即连撕带打痛骂出声:“许宏文,你安得是什么心?华耀尚在敌手,此时攻城,他焉有命在?!”
名叫许宏文的谋士亦是面有怒色,反唇相讥:“二公子失陷敌手,是因他瞒着主公贪功冒进,以致酿成大祸,归根结底,是他咎由自取!而我二十万大军又有何辜,因他一人停于此地,猛攻三日不得前进一步,空耗士卒性命逾万?!怎能因一小儿狂妄冒失之行,而使吴王数年基业毁于一旦,北伐大业付之一炬?!”
“说的倒是好听!”那贵妇人目光凌厉,声色逼人:“若今日被擒的是你,你也会这么说吗?!”
许宏文眼含热泪,断然道:“吴王于我有再造之恩,我若失陷敌手,必当自绝,定不叫主公为难至此,以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来押我苟活于世!”
贵妇人冷笑出声:“被抓的不是你,你尽可以说风凉话,摆高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