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
刘邦这时候在哪儿?
把他找出来杀了,野猪会凭空消失吗?
这可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好在其余皇帝无意与他为难,朱元璋咳嗽几声,说:“白绢的作风,你知道的。”
嬴政隐隐生出几分不详预感,眉头皱起:“所以?”
朱棣:“很尬的。”
高祖:“确定要听吗?”
嬴政沉声道:“听!”
李世民:“我念了啊——注意,这不是演习,我真的要念了!”
嬴政额头上青筋微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皮笑肉不笑道:“难道能比跟寡妇共分天下还扯吗?”
刘彻冷笑了一声,就听李世民一声咳嗽,慢慢念道:
“那个男人曾经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共赏天下,她以为那会是永恒,却不曾想只是刹那一瞬。”
“诬陷、中伤,猜忌与怀疑接踵而至,污浊之中,纯白反倒成了罪恶,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清高和孤傲,为什么独独他不懂?”
“她累了,也乏了,无心去争去斗,只想找回最初的自己,为什么在她死后,那个男人才悲痛欲绝的红了眼眶?”
“但是太晚了。”
“嬴政,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嫁与你!”
嬴政:“……”
嬴政:“…………”
记着,没有人有资格跟朕共赏天下!
没有人!!!
嬴政深吸口气,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压了回去,又沉着了脸色,吩咐左右:“带她进来。”
左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押解了屈夫人入内。
她同始皇帝的元后一样,皆是楚国贵族出身,元后诞下皇长子扶苏之后,身体便一直欠佳,华阳太后有感于秦国国势日强、母国衰落,有心在秦楚之间缔结不可打破的姻亲联盟,便致信楚国,没过多久,身上流有楚国王室血脉的屈夫人便来到了秦宫,侍奉华阳太后左右。
华阳太后是拿她当继任王后培养的,自然不会将她早早送入后宫,奈何秦国日强,楚国日渐衰微,无论是皇帝本人,还是秦国的王公亲贵都不会容忍下一任秦国王后出自楚宫,到最后,她也只得屈居夫人之位。
皇帝同元后感情不差,同继后更曾经鹣鲽情深,但最后却是这位屈夫人后来居上,在继后失宠之后成了后宫第一人,其心机手腕可见一斑。
事变之后,嬴政没有下令将屈夫人处死,并不是心存怜惜,而是觉得此事尚有疑窦存留。
原主死的时机实在是过于微妙,当真只是巧合吗?
原主死后,赵高、屈夫人几次验看过尸身,的确已经咽气无误,既然如此,自己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正值盛夏,一具尸体存放了几日之久,既不曾腐烂,也没有尸斑,岂不蹊跷?
嬴政以此问屈夫人。
屈夫人玉面惨白,神情惶恐,先是茫然道了不知,又涕泪连连,哭道:“妾身为赵高那奸所挟,逼不得已才如此为之,还请陛下圣断——”
嬴政听得眉头一跳,还未言语,便听门外传来一声厉斥:“满口胡言!”
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妇人,屈膝向皇帝见礼后,复又厉色向屈夫人道:“事到如今,你还巧言令色,意图蒙蔽陛下视听!”
又向皇帝道:“陛下,屈夫人所言,一个字也信不得!”
屈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嬴政抬手掐了掐眉心。
他暂时不想知道屈夫人有没有说谎。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这妇人能够不经通传来到朕面前?
她又在这场死而复活之中,担当了什么角色?
那中年妇人未曾察觉到他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怒浪,一一陈述屈夫人这些年戕害妃嫔、谋害皇嗣的证据,最后又眼含热泪,向皇帝道:“陛下,这一切都是屈夫人的奸计!是您冤枉了皇后!”
嬴政又抬手掐了掐眉心,声音又轻又柔:“朕此次的病……”
那中年妇人尤且深陷在方才的情绪当中不可自拔,拿帕子揩了眼泪,抽泣道:“是太后与妾身同太医商讨之后,用药所为,错非如此,屈氏怎么会露出狐狸尾巴,您又怎么能看出这群乱臣贼子的野心?!”
“陛下!”
她跪下身去,神情恳切:“皇后是被冤枉的,请您还皇后一个公道,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嬴政眉头微挑,深吸口气,又慢慢的呼了出去。
屈夫人戕害皇嗣,残害嫔妃,诬陷了皇后。
她该死。
而你们,为了证明她该死,联合太医对朕下药,使朕陷入假死状态,赵高、胡亥之流窃取国祚,几乎酿成滔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