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跪的女子生得风情万种,身穿玉色红青驼绒三色缎子斗的小夹袄,外罩粉嫩水红衫,腰间的一条洋红汗巾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出来,底下是桃红百子刻丝白荷裙,两点清泪挂于两颊,一双乌黑的眼睛又大又水灵,晶莹的眸子泪花闪闪,牵着一对一模一样的孩子,看上去的确很是可怜。
这一幕看得赵飞扬心都碎了,他既觉得丢脸,又舍不得这清倌,忙冲上去抱住她,轻声斥道:“纭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在家等着我吗?这里哪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带孩子走,我过会就来找你们。”
纭娘一把甩开赵飞扬,冷哼一声,不服气的道:“你不理我们娘仨,只顾在这里陪老婆,我们仨就快饿死了你都不管,枉你还是鸿胪寺少卿,竟放任儿子不理会,你还配当孩子的父亲吗?”
听到这里,李氏身子微地一颤,面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隐有冷汗冒出,朝南宫婳气愤的道:“她口口声声说飞扬抛妻弃子,如果她是妻,那我这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又算什么?”
“表嫂你别着急,先看看再说。”南宫婳忙拍了拍李氏的背,帮她顺气,以前大表哥与表嫂的感情是极好的,就因为表嫂生不出孩子,大有哥才有了外室,这纭娘也争气,竟一下子生了对双胞胎,大表哥自然疼她,可苦了表嫂。
听到纭娘口口声声的质问,赵老太君气得凤眸冷竖,当场吩咐老齐家的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来人,把她拉下去,别让她在伯府闹事。”
说完,就有几名早准备好的下人准备去拉纭娘,纭娘当即仰起头,抱着一双儿子,朝赵老太君一脸冷清的道:“慢着,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到伯府,中威伯府是大户人家,您老是二品诰命夫人,您就是要办个奴才,也得容人为自己争辩一下,何况我是飞扬的妾室,我给他生了一双儿子,您不问清红皂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要赶我走,莫非是心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你这样急急的赶我走,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今天你中威伯府不给我纭娘一个说法,我就抱着一双孩子撞死在这里。”
纭娘说完,紧紧抱着一双儿子,两个儿子当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得在场宾客们直摇头,纷纷斥责赵飞扬是负心汉,养了外室不给人家名份,人家不上门闹才怪,估计这中威伯府也是欺善怕恶之家,空有着仁善的名号,其实内里十分不堪。
听到纭娘的话,还有众宾客的质疑,赵老太君气得身子一抽,差点当场就晕过去,在隔间和同僚逗花弄鸟的赵老太爷听到这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在看到纭娘撒泼卖乖之时,他气得当场就吐了口老血。
这下子,整个伯府场面更乱,地上两个孩子在哇哇的哭,赵老太爷气得吐血,大舅舅大威伯身子又不好,扶着副柔弱的身子赶紧跑出去扶赵老太爷。
赵老太君心疼老太爷,忙吩咐人将他移进内室休养,荷亭里的祁翊、楚汐见状,两人都迅速走了过来,祁翊一过来就随赵老太爷进了屋,大舅舅赵振轩忙围着祁翊说老父亲的情况,巴巴的等着他给老父亲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