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提雅维达愣住了。
在骑士小姐眼中,她的手是一只猪蹄?
娜提雅维达从床上下来,先将玻莉斯送给二人的礼物小瓶收了起来,然后打开了柜子,取出了一小卷麻绳。
第二日,莱芙醒来之时,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不舒服,肌肉酸痛而僵硬,就像是前一条剧烈运动加上宿醉了一样,尤其是嘴巴和牙齿附近部位的肌肉,更是动不得,一动就痛。
莱芙的意识渐渐地清醒过来,很快发现她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了。麻绳系在手腕脚踝部位,整个人被放成了一个大字,捆在了床四角的栏杆上。
麻绳与皮肤接触的部位上放了棉布片,因此她虽然被捆着,却也并不怎么觉得痛。但是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糟糕了。
莱芙心想,她为什么在醒来的时候会被放置成一只糟糕的姿势呢?她记得自己在入睡的时候,原本是在耳室里和娜提雅维达呆在一起,准备要睡觉了。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去的,一觉醒来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公馆遭到了突然的袭击,歹徒做了万全的准备,一下子放倒了所有人。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就被关了起来?其余的骑士们呢?
玻莉斯公主呢?
她想起来,好在玻莉斯公主在昨晚已经跟着女官离开了。
娜提雅维达大人又在哪里?
难道已经遇害了吗?
莱芙正欲呼救,却发现嘴里还被塞了一块手帕。
棕发骑士的脑袋下塞了一个厚厚的枕头,所以她脖子也转不动,只能看到天花板。莱芙用力地调动眼部的肌肉,在视野的极限范围内观察了一遍,她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依旧是耳室里。
她稍微感到了一丝庆幸,就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哭声。很快,她听出来是女使官的声音。
娜提雅维达大人难道也被捆了起来吗?如果她也像自己那样被捆着,是无法了解到周围的情况的。
嗯嗯莱芙努力地用嗓子发出声音来,她试图让娜提雅维达知道:自己就在身边,并没有遇害,不必为她担心。
然后,莱芙本以为被歹徒捆着的女使官,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娜提雅维达的脸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水,在到达她面前的瞬间,两颗泪珠从白皙的面颊上滚落下来。她的眼眶可怜地通红着,浅亚麻色的长发有一丝凌乱,就像是一只被欺负坏了的小兔子一样。
她的双手放在胸前,因为紧张和恐惧而用力地绞着手里的手帕,同时紧咬着双唇 ,似乎害怕一张口,就会发出哭腔。
而此刻,娜提雅维达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猛兽压在身下的食草动物一样,流露着发自本能的恐惧。
莱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又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吗?能比埋胸更加糟糕的
骑士小姐,您真的已经清醒过来了吗?娜提雅维达娇声问着,然后打了一个哭嗝,您现在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了吗?
清清醒?难道她有过不清醒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要是您已经清醒过来了,不会再做出娜提雅维达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眼,目光一闪,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做出冲动的事了。那就眨一下左眼睛。
莱芙冲着她眨了一下左眼睛。
娜提雅维达又绞了好一阵手帕,这才怯生生地将她手腕脚踝上的麻绳解开来,然后,在莱芙恢复了自主行动能力的时候,她就又躲到了一边。
远远地坐在一张凳子上,娜提雅维达低着头,将脸埋在两只手掌里,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莱芙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从自己嘴里将手帕取了出来。保持了半夜张开状态的嘴终于合上了,在那一瞬间立刻从腮帮子酸痛到了牙齿根。莱芙纵然是铁打的骑士,在这时也被生生地被逼出了两颗眼泪,她眨了眨眼睛,用力将眼中湿润眨掉。莱芙揉了揉着自己的腮帮子,只觉得比平常软了许多也鼓起来了一些,于是她知道了,两边脸颊已经完全地肿了起来。而且牙齿也像是泡了一晚上醋一样,此刻又酸又软,上下只是轻微的一碰,就又是一阵让忍不住产生泪意的痛楚。
娜提雅维达捂住了胸口,嘤嘤嘤地低声哭泣着。
莱芙抬起头来,眼睛正好对上了娜提雅维达的有些哀怨的目光。娜提雅维达一下子躲开了眼,这反而让莱芙比挨骂更加难受。
于是一些记忆碎片渐渐地涌上了莱芙的脑海,她记起了自己不听娜提雅维达的阻拦,打开了玻莉斯公主给她的小瓶子嗅闻奇怪的事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发生的。
然后她就开始觉得很渴很饿很热,就像是身体里剩余的能量都在一瞬间被燃烧掉了,需要立刻补充似的。然后接下来,有一只老猪蹄膀登场在那之后她还吃了豆干,肉脯,鸡柳,牛板筋,烤韭菜这些光有嚼劲但是没有什么味道的东西。不过,在这之前,她似乎确实是尝到了带着腥气的肉味准确地说,应该是血的味道。
莱芙找了一圈,试图在屋里找出她进食过后留下的残羹冷炙痕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既没有找到吃剩下的食物,也没有餐具她努力想着,又记起来,在昨天晚上的舞会上,食物是相当丰富,她和娜提雅维达都是吃饱了再回来的,断然没有晚上再进食一次的结果这屋子里有肉味的,看起来也就只有她自己和娜提雅维达两个人了。
莱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昨夜尝到的东西却也不像是完全幻想出来的。她看向了女使官,十分抱歉地问:请问我我是不是咬您了吗?娜提雅维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