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皮斯大人佩皮斯大人救救我们怪物们痛苦地哀求着。
佩皮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口中的血块。他动了动脖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同僚。斯坦利鼻青脸肿, 脸庞像一只被腌渍的洋葱;而艾德文则好太多了, 除了鼻梁微青, 鼻孔下两道干涸的鼻血之外,就没有什么看得出来的伤口。
咳。听着外头怪物们的惨叫声,佩皮斯的独眼微微闪光。他试图挣了一下,但是捆着他的绳子相当粗大结实。
佩佩皮斯大人一只马怪率先爬到了仓库门口, 探进一个头来,圣圣药
它身上的绳子已经在途中被磨损了一部分, 佩皮斯知道这些怪物的潜力,疼痛发作起来的时候,要挣断这些绳子不在话下。
我给你们的就是圣药,可是你们太天真了,圣药必须得配合特定的药水一起服用才能起效,否则反而会让痛苦提前。你们不会以为,当初用来送服圣药的液体,只是普通的水吧?天才的利奥波特指挥官大人,又怎么会料不到你们倒戈的可能。好好享受痛苦,这就是背叛的代价。佩皮斯说,你先过来,将我不,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何要背叛?
是有三个新人杀了马先生还有许多然后哈哈哈马怪喽啰断断续续地说,它绳上的绳子已经挣断了,虚脱地蜷缩起来,手指抠挖着腹部。痛苦到了极致,反而产生一种钻心的痒意,在它的腹部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一边啃咬着,一边在伤口上沾上酸液,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那三个新人杀了马先生,然后威胁牛小姐和羊小姐配合。至于那些没露面的牲口,看来也都被他们佩皮斯又咳嗽了几声,咽下嘴里的血沫。眼前的马怪喽啰还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从人变来的,佩皮斯也没有料到莱芙等人已经知道真相。他看着马怪喽啰指甲上带出的血肉,觉得相当快意,背叛者越是痛苦,他越是满意,甚至有意延长这种折磨,但是佩皮斯又怕它再挖几下就要肠穿肚烂命丧于此,也就没有办法对他施以援手,这才道,慢着,你先过来。将我的绳子解开,救我出去,我让你将功折罪咳,将药水给你。
哈,药水药水马怪喽啰这才爬起来,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撕扯着佩皮斯身上的绳子。
伊莱娜正漫无边际地踱着步子,突然注意到仓库门口七零八落倒下的怪物,这些怪物被捆绑着,头朝着仓库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伊莱娜扶起了一个牛怪喽啰,后者龇牙咧嘴,神情疯狂,口中只叫唤着圣药,她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跑进仓库,见一只马怪喽啰正要放佩皮斯出来,嘿,你要做什么?就在刚才,你们明明都是站在莱芙白的一边的
马怪喽啰只差一点就要将佩皮斯身上的绳子扯断了,一个小姑娘突然扑上了它的背试图要将它拉开。因被打断而恼怒非常,马怪喽啰抓住了伊莱娜的一截胳膊,将她整个身体举起,往一侧摔去。
伊莱娜的脑袋磕到柱子,晕倒了。
佩皮斯的目光从伊莱娜身上移开,勾起嘴角,又重重咳嗽了几声。马怪喽啰继续在他身上撕扯,它精神慌乱,动作也没规律得很,佩皮斯被这一折腾,又吐了一口血,恼怒地吼道:不要到处施力,弄断一处就够了,你这牲口咳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烂了就在你现在抓着的位置,用力扯断。
话音未落,又过来了几个半大孩子。他们惊叫几声,扑上来将马怪喽啰从佩皮斯身上扯开。
别放弃,我能解除你们的痛苦,咳咳只要听命于我,将这些孩子都逮起来。佩皮斯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丝毫没有阶下囚的狼狈,反而泰然自若得很,我看他们是驯不服了,索性全部除了也好。
伊莱娜,伊莱娜你怎么了?喂,别装死伊恩用脚尖踢了踢伊莱娜的小腿,见后者悠悠转醒,知道她没有大碍。
听了佩皮斯的话,伊恩又是愤怒又觉得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他扫了一眼库房的地面,俯身挖出一块用于固定火炉的脑袋大小的石头,举起来就要往佩皮斯脑袋上砸去,你还想要除了我们?你知不知道莱芙白就在这里,还敢说大话!你的罪行本就应当处死,索性我
慢着。一个少年拉住了伊恩,他手里有药,要是弄死了他,这些这些怪物还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的。
它们痛苦难受,关我什么事?伊恩嘟哝着,还是将石头丢回了地上,想了想,拿出一块布条,在鞋底蹭了蹭,沾满了污泥,朝着佩皮斯的嘴塞去,结果又被拉住了,我说,我只是想塞住他的嘴而已,这都不成吗?
抓住他的人不为所动,手指反而更加用力了。伊恩吃痛,往抓住他的那只手看去,却见那只手上布满了短而密的黄毛,沿着手臂再继续往上,是一颗硕大的牛头,双眼赤红,口中流着涎水。
虽然莱芙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怪物的来历,但是伊恩隐约能猜到它们是被恶人利用。它们绑架他们并不是出自本心,甚至它们自己也受到那三个恶人的伤害。如果违背命令就会遭到剧烈的痛苦,伊恩甚至有些可怜这些怪物了,他刚才之所以想要砸佩皮斯,正是为了要替他们和这些怪物出气。
伊恩记得在前一日这只牛怪喽啰还示好一般地给了他一块青草糕,虽然他对青草糕没什么兴趣,但也知道这牛头怪对他并无恶意。但是它此刻已经完全不清醒了,牛眼中闪动着杀意。
在牛怪身后,另外的怪物喽啰或站或跪或爬,挣断的粗绳落了一地,绝望地叫着:圣药圣药向着孩子们扑去。
咳咳哈哈哈佩皮斯嚣张地笑着,一双独眼里闪烁着狠辣的光,别忘记我之前的命令,除掉他们
此时,一把黑色的砍刀破空飞来,刀刃离佩皮斯脖颈的距离不足一枚铁戈沙币的厚度,刀尖扎在佩皮斯身后的的柱子上,没入半个手掌的深度。刀柄晃动着,冰凉的刀面拍打在佩皮斯的脸颊上,第一下拍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接着几下稍缓,继续拍落,他的笑容终于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