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殿下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比楚云差?”
“微臣坚信,只要殿下你激活正统的皇道龙气,必然能够一举战胜楚云,洗脱所有颓势!进而重振……”
“重振重振,还重什么振啊!”夏承轩断然抢过话柄,怒斥道:“现在楚云他拍拍屁股,人都已经走了,你现在来拍我的马屁,还有什么用?”
“微臣言语有失,实在罪该万死!咳咳……咳咳……”司马德惶恐失色,连忙躬身认错,这一声大叫,也令得无式所造成的伤口,立马迸发出钻心的剧痛,让司马德痛苦不堪。
霎时间,议事厅皆是一片肃穆,就连在旁的守卫和下人,都吓得诚惶诚恐。
最后,还是夏舒莹开口解围,让无关人等尽数离去,方才令得紧张的气氛放缓了些。
事实上,如今整艘东鲸号上的人,通过无式剑罡的异象,都已经知晓了,楚云就是那一个造就分海剑路的神秘天骄!
如此惊撼的成就,比进入天榜前一千名,还要显得激动人心,乃是历史级的壮举!
而眼睁睁地望着楚云一剑斩阳,而后乘坐绯羽号绝尘而去,夏舒莹先是感到震惊、畏惧,而后便是感到震怒、懊恼,因为,这就跟放虎归山没什么分别。
“楚云已离去,说什么都是徒劳,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去处理段阳的死讯。”很快,夏舒莹就镇定下来了,终究是玩弄心术的高手。
“此事牵连深远,是否要封锁消息?”司马德提议。
“皇姐借血的事,绝不能宣扬出去!这不仅关乎东夏国的威名,还关乎皇姐的清誉,所以最好将赌战一事淡处理,只通传段阳的死讯,至于其余的细节,一律封锁消息!”夏承轩少有地谨慎了起来,楚云的让二追三,让他只感到颜面无存。
然而,夏舒莹沉吟一阵,却是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无需刻意隐瞒,一切只要顺其自然即可,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的嘴角重新绽放慵懒的笑意,旋即眼眸微眯,继续道:“甚至乎,作为东鲸号的主人,我们尚可以顺手推舟,将这场赌战的事发经过还有结果,给统统曝光出去,尤其是要将惊人的第五战,彻底地公诸于世。”
“皇姐,又是你教我要谨慎行事,这怎么可以?岂不是招人笑话吗?!”夏承轩不解。
旁边的司马德无言,却是目光一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旋即便是微微点了点头。
“六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树大招风?”此时,夏舒莹饶有深意地阴笑,那一双慵懒似水的凤眼,一抹杀机一闪而逝,说道:“正所谓攀得越高,就跌得越惨。”
“一个人若是锋芒过露,提前得到不符合身份的超卓名望,以及超然地位,这就有如雏龙翱翔于天,会吸引到无数的注意力。”
“其中包括敬仰、羡慕,也会包括猜忌、质疑,更会包括嫉妒和仇恨。”
“楚云再怎么天赋异禀,也只不过是一条幼龙而已,还是相当的脆弱,尚且无法承受声名鹊起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他的名望急升得越高,伴随而来的麻烦,也会越繁杂。”
“公主殿下的言下之意,是要捧杀?”司马德拱手问道,双目寒光一闪。
“呵呵,没错,本公主就不信他行走江湖那么久,从来都不曾得罪过人,只要将他的动向以及消息给散播而开,那么他过往的大小仇家,自然就会知道他的踪迹,向他进行报复。”
“至于段阳的死,固然会让段家怒火大盛,但碍于楚云与三公主的关系,他们或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反而会因此,而向我们紫龙一脉靠拢。”
夏舒莹徐徐解释,目绽寒芒,罕有地将计划全盘说出。
显然,她是因楚云的强势逆袭而动了真怒,至今都未能忘记,楚云那一道冷漠视线,让她浑身战栗了一瞬。
“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夏承轩又疑惑地问道:“万一楚云没有仇家,那我们这一番热捧,岂不是白白让他名震天下,进而搬石砸脚,弄巧反拙?”
“呵呵,六弟啊六弟,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都在劝你要广交朋友,闻听四海变幻。”夏舒莹闻言,阴笑一声,望向了茫茫海域,冷峭道:“其实,咱家的北方边关,早就传来一阵风,说是有一名少年天才,因为得罪了一个禁忌的古代大邪殿,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惊险地逃了回来,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皇姐……你的意思是!”夏承轩当下一愣。
“姐姐的意思很简单,咱们做人要认清身份。”
“一个好的棋手,从来都不会亲身下场征战。”
“他们只会运用好手上的棋子,哪怕是难以掌控的外来落子,只要操纵得当,都能借力扫乾坤,借力定风云,懂了?”
说罢,夏舒莹便是森然一笑,旋即慢悠悠地拿起一杯美酒,缓缓抿了一口,那曲线起伏的美丽身姿,仿佛能绽放出凌厉的杀机。
这一瞬,夏承轩和司马德,都顿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
这一日,东鲸号急速驶向另一方。
而默默之中,一则惊动天下的震撼消息,也像是摧枯拉朽般,彻底席卷了整个东域,乃至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