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挑眉一笑,小贼,尚未及冠,就想着成婚了。
有何不可?景岚反问一句。
柳溪凑近景岚的耳垂,气息吐在她的耳垂上,所以大婚那日你背背我,有何不可?声音微酥,听得景岚耳根发烫。
狡猾!竟把话绕回来了!
景岚正准备答话,哪知柳溪看她通红的耳根有趣,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
你!不要景岚的身子蓦的绷了个紧,又羞又恼,胡闹!惹火了我,我也会下口的!
柳溪顺着景岚的话,故作惶恐,都督大人饶命,小女子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景岚得意笑笑,哪知柳溪又一口轻咬过来。
景岚慌乱道:你又来!
刚才是胡闹,这会儿不是胡闹柳溪声音微哑,在景岚发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阿岚要背我走好长一段路,难道不想要点奖励么?
真是黑的白的都是她说的对,景岚哪是她的对手?
谁不喜欢这样的奖励呢?
景岚强忍笑意,肃声道:嗯,还算有良心。说着,她哪里还憋得住笑意,侧脸看向她时,脸上梨涡一旋,与温暖的晨曦融在了一起,反正你这辈子跑不掉了,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跟你算账!说完,故意咬牙皱了皱鼻子,像极了一只得意的小兽。
你算得清楚么?柳溪莞尔贴在景岚耳侧,挑衅地问道。
景岚微微昂头,这辈子算不清楚,那就下辈子继续,是你招惹的我,你休想半途逃之夭夭!
这丫头竟把她的下辈子都算进去了。
柳溪哑然笑笑,啧啧,我家阿岚想怎么算呢?
你说呢?景岚这次可不会再被她绕进去。
柳溪故作愁容,这算法嘛,该是
哪知这个时候,景岚猝不及防地一口亲在了她的脸上。
小贼偷袭!
溪儿,你真好看。景岚深情地望着她,柳溪并不知道,晨曦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明艳容颜染上了一抹光亮,落入景岚眼底,是说不出的惊心动魄之美。
这还是景岚头一次这样不害臊地夸她好看,柳溪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丫头,被心上人深情一夸,整颗心都融化了。
景岚越看她这娇羞的模样,心越是滚烫。
觉察到景岚眸光中的细微灼意,柳溪的心砰砰狂跳,连忙伸指按住她的唇瓣,嗔道:光天化日之下,都督不可孟浪。
那今晚景岚小声嗫嚅。
今晚也不准。柳溪绷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
看景岚那失落的样子,柳溪低声问道:昨晚你还没亲够么?
柳溪说完这话,看见景岚眼底多了一抹促狭的光亮,她顿觉大羞。只见柳溪咬了咬下唇,催促道:妹子还等着我们回去,快走。
都把沈姐姐给搬出来了,景岚哪里还敢胡闹?
好!景岚重重点头,足尖一点,背着柳溪朝着幽谷出口掠去。
心跳的砰砰声在彼此的胸臆间交错响动,昨夜那些气息的交缠,唇瓣的摩挲,已经成为她与她记忆中最温暖的一幕。
景岚只希望快些到今年的冬日,过了生辰行了冠礼,她要堂堂正正地把溪儿娶进门!
两人才掠出幽谷口,风中便飘来了一丝血腥味。
景岚警惕地放慢了脚步,没走几步,便在树边看见了已经死掉的夜承天。
景岚记得景九叔说过,夜承天也被掳到了囚龙涧,她本以为囚龙涧塌陷之时,夜承天只怕已经葬身山石之下,却没想到竟会在这个隐蔽的幽谷出口看见他。
柳溪也没有见过夜承天,可她看景岚神色不对,阿岚认识他?
夜承天。景岚皱眉,他怎会死在这里?难道在囚龙涧塌陷之前,夜承天就从修罗卫手里逃出来了?
景岚将柳溪轻轻放下,弯腰检视夜承天的死因,一边看,一边道:我在西阳城大败夜氏,用他为饵,故意让他被修罗卫劫走,这才顺藤摸瓜找到囚龙涧。
柳溪安静地听着。
奇怪。景岚忽然发现了什么,将夜承天的脸往左边一拨,露出了他血肉模糊的右颈,他似是被什么凶物袭击了,可伤口狰狞,竟无一滴血珠沁出,似是被凶物一次吸干净了血液。
柳溪倒抽一口凉气,总觉得这附近有什么凶物正在暗处窥伺这边。
阿岚,此地不宜久留。
嗯。
景岚也莫名的发寒,将柳溪重新背起,沿着幽谷外的石径,匆匆地往山下去了。
晨曦落入深林,一寸一寸将阴翳逼退,照在了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影上。他身上没有一丝衣缕,发白的肌肉与贲起的青筋交错一起,像是一只被剥了皮毛的人猿。鲜血一滴一滴从他嘴角滴落,他抱住脑袋,不断摇头,原本漆黑的瞳光渐渐被幽绿色染透,沙哑的声音不断低喃,血血血
冷风吹过,百草哀鸣,这人忽地发出一声强忍的呜咽,突然停下了颤抖,仰起脸来,虽说脸颊上残余着血污,可还是可以看出他本来的模样。
幽绿色的眸光中染上了一抹深沉的恨意。
小五我为她牺牲至此不是便宜你的
柳妹只能是我的是我的
那些让人听来发怵的声音一声一声从他喉间响起,他握紧拳头,血红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角残余的血沫。
曾经的英气少年再也回不来了,既已深陷无间修罗,那便大家一起沉沦吧。
属于他的东西,他要一件一件地拿回来,属于他的人,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云姬将红姨娘安然送回了西阳城,当日便解开了她的瞳术。红姨娘虽然气恼,却也拿云姬无可奈何,她已经离开了囚龙涧五日,就算赶回囚龙涧,只怕也来不及做点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是静静养伤等待,希望一切如云姬所言,小五能将他们都安然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