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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6)(2 / 2)

她失神地抚上了眉心,那儿刚被尉迟酒吻过,无端地心头一酸,她强忍泪意,猛烈地摇了摇头,警告自己,她根本就不是活人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脑海中如海浪般涌出的是她与尉迟酒在关城的那五年

师父,我给你做了面,你尝尝!十五岁的尉迟酒笑吟吟地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像是亲人一样,给了云别意久违的家的气息。

嘘。十六岁的尉迟酒小心翼翼地帮她罩上了狐裘,示意丫鬟们退下,她静静地杵着脑袋歪头守在她身边,让她前所未有地睡了一个无梦之觉。

师父,我会对你更好的。十七岁的尉迟酒曾经很小声地许下了这个诺言,她确实从未食言。

我把这庭院好好收整过了,家就该住得舒服!十八岁的尉迟酒说完,从瓦当上掠下,稳稳地落在了云别意身边,我保证,不管外面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师父这儿一定不漏雨,不漏风,每日都暖暖的!

师父,你笑一个好不好?十九岁的尉迟酒笑眯眯的对着云别意扮了个鬼脸,却被云别意屈指敲在了她的额角上。尉迟酒只是捂着痛处倒吸了两口气,师父发发火也成的,不然心事郁结久了,也是会生病的。

尉迟酒二十岁时那一夜

回忆跟此时的视线一起,模糊不堪。

云别意不会告诉她,那晚她的瞳术是反噬的自己,她想念那个人太久,只是寂寞了想找个慰藉,顺便用情字为牢,彻底让她一手养出的青狼死心塌地只依她一人。

为何是尉迟酒?

只因,她的眼睛像极了沈澜衣,她思之若狂的沈澜衣。

自始至终,尉迟酒不过是枚棋子,如今她把她放在了最后的落子点,就此别过。她与尉迟酒肯定不会有第三次分别,因为她与尉迟酒就没有重逢的机会。

尉迟酒,你闭嘴!

当初的云别意说了这句话,如今的云姬也说了这句话。

为何要为一枚棋子哭?云姬不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答案。

她只知听见林中狼啸时,她总能想起阿酒在月下那凄厉的一声长嘶。

曾经的那个待她赤诚无双的姑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云姬的一个意外小故事。

狼帅的故事还没完结,云姬的秘密也没有完全揭开,静待后续絮絮说~

下章进入【逐鹿】卷~

沈澜衣是谁?这个问题将跟着云姬是谁?一起回答~

ps:为了前后剧情连贯,加了一点点狼帅事迹=。=

第252章 反三

千蛛楼经营多年, 江湖势力盘根错节。虽说崔十一娘仗着血珠之力,在骊都东郊斩杀了聂仲与数百千蛛楼精锐,也只算是折了千蛛楼的一座老巢。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这个道理楚夕明白, 柳溪也明白。更何况崔十一娘情况不明, 楚夕着急, 薛清弦也着急,只恨不得立马就赶到东临城,请沈将离好好瞧瞧。

禁卫统领沿途护卫,赶到了下个市镇,匆匆换了车马,置办了些食粮与伤药,便又继续赶车上了官道。

沿途皆是流亡的骊都百姓, 有三两成群的, 也有孤身一人茫茫然行走的。这场灾难来得这般措手不及,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家园尽毁,那些落魄之人唯一的念想便是活下来往西北走,那是魏氏的地界,那边为了养兵苛税多年, 并不是安家的好地方;往西走,那是荒凉多年的西沉州,一旦异族侵入,那便是九州最兵荒马乱的凶地;往东北走,那是逐鹿盟的势力范围,也是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的聚集处,恩怨不绝, 比斗不休,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哪能在那样的地方过活?如今,也只能往东走了,东浮州有东海景氏的小都督在,那位仁名在外的小都督,应该可以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方寸之地吧?

景岚掀着车帘,望着马车外鱼贯沿着官道东去的骊都流民,原本紧蹙的眉心狠狠一拧,突然痛嘶了一声。

忍着。柳溪温声说完,拂下了景岚掀起的车帘,将粘在景岚肩上的染血内裳飞快地撕开。

嘶!景岚咬牙强忍。

这一程冒险,诸人或多或少都负了伤,未免夜长梦多,肯定要死命赶路。骊都离东临城有好几日的路程,便只能在马车上简单处理伤口。景岚肯定不能像那些受伤的禁卫将士一样,当着兄弟们解甲上药,所以柳溪专门雇了辆马车,懒理旁人会不会议论她知不知羞,便拉拽了景岚上车。

那时为了止血,景岚把衣裳压得极紧,现下血是止住了,衣裳却与伤口粘在了一起。景岚知道解衣会有多痛,所以故意掀帘瞧瞧外面分散注意,也许痛意能稍微减那么一分。

可是,一切皆是徒劳。

剧痛像是活生生地剥下了一层皮,这种钻心之痛在肩上火辣辣地烧着。

忽地,一阵凉意拂上了伤处。

景岚愕然侧脸,瞧见柳溪凑近那五道血色爪痕,温柔地吹了两口。只见柳溪抬眼对上了她的,莞尔道:看来这胳膊得好好养几日了。说着,她低头拿起了药膏,温声道,上药也很疼。

能忍!景岚倒抽一口凉气,双拳握紧,紧紧闭上双眸。

柳溪虽然心疼,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出手极快,拿羽毛沾了药膏,很快便将药膏涂好。

药膏蛰上伤口,景岚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别动。柳溪看见景岚想要把肩裳拉上,放下了药膏连忙按住了她的手,从今日起,我给你穿衣。

景岚怔了怔,耳根一烧,急道:我另只手没事,我可以话还没说完,她的右手便被柳溪的手扣住了。

柳溪忍笑道:牵好。

景岚哑然失笑,握住了柳溪的手,牵着了。说完,她眸底浮起一抹感慨之色,又闯过一个生关死劫,她只庆幸还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

在镇子的时候,柳溪只来得及雇车,所以没来得及采办些干净衣裳。

柳溪轻轻地给景岚拉上了染血衣裳,顺势整了整她微皱的领子,一路往下,抚平了她衣襟上的皱褶。

景岚呆呆地看着柳溪给她整衣,嘴角悄然扬起。

此时的溪儿就像是新婚的小媳妇,给心上人整衣正冠,温情脉脉。

景岚喜欢这样的静谧时光,本该说两句甜话,应应当下的景。可那些话到了嘴边,景岚选择一个一个字地咽下,只在眉眼间余下深情的笑意。

柳溪早就觉察了景岚的笑意,她也乐得享受这样的深情凝望。

气氛渐暖,心跳也渐快了一拍。

明明是两个人的不约而同,可柳溪总是先发制人的那个。抚平的衣襟骤然被她一揪,她欺身凑近景岚,似是审问,又似是撩拨,小贼,起了什么坏念头?老实招来。

溪儿难道没起么?景岚的灼热视线沿着柳溪的鼻梁一路往下,那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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