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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2 / 2)

从下午温度最高的时候,等到了太阳下山,夜雾弥漫山谷。

然而安菲特里忒的冷漠与矜持只在波塞冬醒来的短短两分钟内就被打破了,只见波塞冬抖着一双面条似的腿,颤巍巍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头重脚轻往地上栽去

安菲特里忒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他的举动,见状行动快过思考,抛出一道神力,软绵绵将他托住。

波塞冬趴在软乎乎的水球上,被水球的冰凉激得一个哆嗦,脑袋稍微清醒了点。他又用脸颊去贴水球,软软的脸颊被水球沾湿,让安菲特里忒想起他哭泣时自己贴过去安慰他的场景,还有

安菲特里忒的回忆就此打住,他羞恼地别开了视线。

波塞冬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他是宅男不是酒鬼,比起葡萄酒,他更爱喝甜甜的会起泡的肥宅快乐水。这是他第一次喝得这么烂醉,后遗症比一般人都要严重,即使是神体也不能替他消化。

幸而在安菲特里忒的水球破开以前,他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终于发现了坐在不远处的安菲特里忒,低低叫了他一声,向他走了过去。

安菲特里忒却没有理他。

他发誓,在波塞冬诚心解释之前,他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然而没有。

波塞冬揉着肿胀的脑袋,只说了些避重就轻的话。

天都黑了,你等了我好久呀。

一直等着是不是很无聊?

谢谢你啊,在我喝醉的时候照顾我。

波塞冬越说,安菲特里忒的脸色越冷,他没有想到波塞冬竟然如此厚脸皮,欺骗了他,玩弄了他,却连一句抱歉也不肯说。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等待。

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像在嘲笑着他的期待。

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在等波塞冬一个解释。

只要他说,他愿意听。

然而没有。

安菲特里忒想要起身离开,可是他的感情竟然背叛了理智,让他坐在原地,不愿意走。

他发自内心的,还是想听波塞冬的解释。

因为他愿意相信他认识的那只小海怪,他的挚友。

他的冬不是传闻中的样子。

被酒精麻痹的波塞冬终于迟钝地发现了安菲特里忒的情绪不对,他试探着问:安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安菲特里忒明显情绪不对的时候问这样的话,是很不合时宜的。但是波塞冬凭着他那颗被葡萄酒浸泡过的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能求助于安菲特里忒。

他拿眼睛偷觑安菲特里忒的脸色,见他脸色变得更差,不由心里一咯噔。

糟糕!

不会真被他猜中了吧?

他该不会是喝醉了以后冲着安撒酒疯了吧?!

安,你别生气!他第一时间告饶,完了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因为他根本什么也不记得,只能嗫嚅道:我,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疯疯癫癫的事情,惹你不高兴了?

安菲特里忒闻言,眉心紧紧皱起,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波塞冬的心里有了答案。

果然,是他惹安生气了。

他捶了捶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可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的道歉都因此苍白。但他不可能不争取,他绕到安菲特里忒的面前:安,你别生气了。

安菲特里忒偏头不看他。

波塞冬不气馁,又绕到另一边:你就给我个机会改错吧!

安菲特里忒仍不愿意理他,只垂眸看脚下摇曳的迷迭香。

一晃眼的功夫,脚下的蓝色海洋被波塞冬可怜巴巴的俊脸取代,波塞冬蹲在他的脚下,像只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安,你别不说话啊。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会改的!

安菲特里忒的睫毛颤抖起来,他的呼吸也在颤抖,神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颤抖,好像浑身上下都染上了他眉宇间的那分薄怒。

他说他会改。

他可拿什么改?

他怎么会是波塞冬!

他怎么能是波塞冬?

他的身份,他的过往,他的目的,这些是他说改就能改的?

这时候,波塞冬终于在安菲特里忒的脸上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就在安菲特里忒的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爪痕,爪痕中间是一道鲜艳的红线,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若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的脸怎么了?波塞冬脱口而出。

安菲特里忒的睫毛又颤了颤,他下意识看了波塞冬一眼,看到他懵懵然的眼神,又觉得生气,懒得再看他。

波塞冬算是得到了答案:我抓的?

这不重要!

安菲特里忒更生气了。

他气的根本不是波塞冬抓伤他,而是波塞冬瞒骗了他,还把自己坦白的那件事给睡忘了!

他更气自己,气他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却为了听波塞冬的解释留下来,结果只等到了一个喝断片了的海皇殿下。真是没出息!

波塞冬感觉自己像一桶汽油,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结果都是火上浇油。他没有办法,只能想个馊主意,把脸颊凑到安菲特里忒的面前,让他抓回来。

你抓我吧!他说:不仅是抓我。我记不起来,是我不对。但你记得,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可以报复回来!

波塞冬说着,紧紧闭住了双眼。

安菲特里忒看他一副大无畏的模样,又琢磨一下他说的那番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他说些什么!

说是要和他交朋友,却轻言报复。

他要是真想报复他,趁他喝醉的时候下手,现在也不用在这儿受气了!

安菲特里忒不愿意再听波塞冬说些气人的话,他举步要走,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和波塞冬再见面了至少,咳,半个月,不,七天。至少七天,他不想看到他!

波塞冬见他一言不合就走人,也有些生气了。

他冲着安菲特里忒的背影大声逼逼:我又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就算判处我死刑,也要先告诉我犯了什么罪啊!

安菲特里忒脚步一顿,继续往前。

他心想,谁敢判处他死刑?他可是海界最了不起的主宰,威名赫赫的海皇波塞冬!

然而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这位八面威风的海界主宰几个小时前才在他的怀里狠狠哭过。他哭得那样伤心,鼻子眼睛都皱起来,脸涨得通红。

他再惹他生气,不会又把他惹哭吧?

这个念头浮现在安菲特里忒的心间,让他再也无法举步向前。

理智告诉他不必可怜波塞冬,那位海皇未必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心灵脆弱,甚至那些示弱的表现,或许都蒙着一层谎言的外衣。

但他挪不动脚。

他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这样投契的冬。

他不想因为误会而错过。

更不想因为误会,让冬伤心。

但要他主动提及这个话题,说起那段让人难堪的回忆,他不愿意。他想,或许他可以采集一些生长在纳克索斯岛的解酒草,让波塞冬自己回忆起他酒后失言,酒后失态的模样。这样一来,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欺瞒,或许会主动向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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