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老旧的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催命啊!”
老头子一打开门,看着女人一时还真没有反应过来,“小晴子?”
谷欣晴展开笑容,“老师,我回来了。”
两人坐在老式的凳子前,老头子拿木勺舀上几许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着。
老师的动作还是如当初一样,谷欣晴感觉自己的心想茶叶一样在滚烫的沸水中慢慢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平静了胸中的烦躁,脑袋终于不再嗡嗡作响。
老头子用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谷欣晴的面前,“喝喝?”。
“我…已经好久没有喝到老师的茶了。”
生硬的以大拇指、食指、中指端起瓷器,谷欣晴却由于用力过猛,九成烫的茶水就这么散了出来。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因为茶水而泛起的红点,眸色渐深。
“多少年了,记性变差了,你从哪回来的。”老头子缓缓将茶置于鼻间,细细的闻着,轻轻抿着。
她并没有回答,有点手生的用茶夹将茶渣从茶壶里夹出,温水把茶壶洗干净。用热水温烫过茶杯后,取出放在茶盘中。
学着老师泡着。第一层水沏过,暖香;第二层水沏过,醇香;第三层水沏过,浓郁。
壶托在她的手指间,只见她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手腕带动手指,茶水顺流而下,给老师倒了一杯。淡淡的说了一句,“刚从牢里放出来。”
这一段话差点没让老头子破功,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什么!”
“十年前把人杀了,遭报应了。”谷欣晴无所谓的说。
老头子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快头冒青烟,颠声道:“不是吧!
又和老师絮絮叨叨了几句,谷欣晴问出今天来的目的:“老师,那副画…”
老头子叹息一声,“已经画了。”
茶杯落地,谷欣晴愣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碎片心好像被栓了石头直沉了下去。
浅色里,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昏暗灯光,谷欣晴迷离眼神中的彷徨,无方寸。定定的望着面前酒,一杯一杯毫无节制的灌着。
酒不醉人人自醉,谷欣晴怎么都喝不醉。眼泪从毫无波动的眼眶里流出,那画怎么能画,怎么可以!
因为学习小组的事情,三个人被请到了高二老师办公室,明明就不是一个班的,偏偏在此刻相遇。
聊着聊着,老师就聊到了别的地方,打趣着对段默隐说,“如果以后你有伴侣了,老师就给你夫人画幅画。”
谷欣晴在一旁偷笑,这冰山有个屁伴侣,谁敢做他伴侣啊。
三个人从老师办公室里走出来,谷欣晴走到段默隐的前面,倒着走跟他说话,“以后,你真的会让老师画?”
段默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点头。把楚理和谷欣晴都给逗笑了,两个人异口同声道:“谁敢嫁给你啊!”
“楚理,打球了。”球场上的人喊着。
被叫的人挥挥手,表示ok,接着就对这两个人眨眼走人。
段默隐的话随着风飘入谷欣晴的耳里,“可能是你。”
微风乍起,吹散一地落叶,吹暖谷欣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