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忍一忍。”罗知说道,回头瞪着跟在身后的兄弟俩儿,“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摘橘子了。”
“景遇,我没事的。”
“于鹤老师你就别硬撑了,你本来就有腰伤,”说完,景遇也是忍不住去瞪几眼调皮男孩,“好在是这里离医院不远,只要上了车,很快就能够到医院了。”
“嗯嗯,你们别太担心,我没事的。”
一行人走到了车旁,景遇想起来阿木还在那棵树上,额头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屁股还没有坐下去,她钻出了车,“罗晓,你来开车送于和老师去医院。”
“景遇你不去吗?”罗知问。
景遇骚了搔后脑勺,“我……”
见状,罗晓秒懂,下了车,迅速就坐上了驾驶位上,她打开了车窗,“景遇,可我不知道医院在哪儿?”
“我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语毕,男孩已经上了车,坐到了罗知的身旁。“阿东,你就留在家里。”
景遇身边站着的弟弟,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哥哥……”
“别哭了,你哥哥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嗯嗯。”
景遇无语又无奈,抓起了孩子的手反身进了仓库。
“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去柑橘园里面拿东西。”
男孩吭了一声,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景遇一人站在偌大柑橘园门口,就像是一只失去眼睛的鸟雀,虽有翅磅,可是没了去向。
“应该是这一边吧?”景遇痛恨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你说说你,怎么就一点点方向感都没有?”
沿着菜地兜了一圈,另踏一条路,景遇还未找到之前那棵橘树。
“阿木,听到后回应我一声好吗?”
“阿木,你在附近吗?”
“景遇,我在这里。”
循着声音,景遇穿过了十几棵柑橘树,看见阿木变成了人形,正靠在一棵树在剥橘子。
“阿木……”景遇上气不接下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老师怎么样?”
景遇顺手抹掉了脸上的汗水,“现在已经在医院的路上了。”
“这一边没有车,我们该怎么去呢?”
景遇摇摇头,“暂时就留在这里吧。”
阿木耸耸肩,“只能够这样了。景遇,没想到能够把那孩子吓成那样。”说完,笑了一两声。
景遇:“阿木你别笑了,都怪我。不然于鹤老师也不会受伤。”
阿木点点头,吃掉了最后一瓣橘子,满足道:“这橘子真甜,景遇你吃一个吧。”
景遇推开橘子,“不用了,阿木你变回去,我带你回仓库,孩子还在那里等我们。”
阿木不愿意,故意躲在树后,一面低头吃橘子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景遇,我们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不行的,阿木。”
“景遇,等我吃完了这个再走吧。”
景遇无言妥协了。
“景遇,你有没有觉着这儿有些异常?”
景遇没听懂,也没有问,脚步一直往前,匆忙而无言。
“景遇,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要被颠下去了。”
“对不起,阿木,现在我没有心情和你聊天。”
阿木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些未说出口的话,沉淀到心里。
景遇没有任何察觉,她仔细环顾四周,“阿木,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阿木?你怎么了?”景遇停下脚步低头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忘记带你走生气了?”
阿木埋下头继续不回答。
景遇默默点头,习惯性地咬住了下嘴唇,手掌心内的汗渍抹在了抽出来的纸巾上,她的脚步仍旧继续。
约过了一刻钟,景遇心里感觉不怎妙,硬着头皮没有停下脚步。好似一停下,她给自己加的油瞬间就会漏完。
“阿木,我找到路了。”
景遇几乎是用一种再兴奋不过的语气喊出来,她的步子无形之中就变大了,只是,等到她出了那一扇简易的木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另外景象。
本该是有一个仓库,它的出口正对着路口,路的两旁长着野生的洋槐树。取而替之的是,脚踩在半是枯黄半是黄绿的草地上,没有路,有的只是一丛丛叫不出名字的灌木,绕绕弯弯走过去,依稀可以听到流水的悦声。
没有错,这里有一条小溪,准确地说是山溪。
景遇仰起头,一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就是望君山的脚下。
“阿木,你快看。”
冬天已过去大半,然而,在这里看几乎看不出冬的迹象。半山腰种植了茶叶,一层接一层,绿色随之变化着,绿意盎然。
虽然山被封了,不过还是可以看见隐约在绿色之中的黄泥带上石头的小路,而就在景遇的脚旁,溪水两边的植物,被滋润得闪着绿光。或是大或小或圆或尖的石头,随意而安然地躺在两侧,随着地形呈现一条曲线。
景遇被溪水吸引了,脚踏着一块块石头下坡,小心而兴奋地靠近,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贴近水面,她的眼睛扑闪扑闪,“阿木,你看,那里还有小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