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霆挂了电话,去车库提车驾车,载着景遇和白雪到了街上,停在一家佛器店前,霍云霆和景遇下车进店,购买了檀香、白烛、冥钞和一大束白菊花,再复上车,驾车直奔公墓区。
车到公墓区的停车场停下,二人和一狗下车,景遇找到亡母的坟墓,那是她的父亲十多年前向公墓管理局为母亲申请到的一座坟墓。
昨夜下过一场豪雨,今天的天空仍阴沉沉的,太阳被阴云深藏起来,天色像是脏抹布浸过水的颜色。
阴云覆盖之下,景遇亡母的坟墓黯然无光,墓碑前有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坟墓倒是考究,只是大理石地面久无人扫,上面积满了落叶和尘土。
坟墓四周阴森森可怕,植满了苍松翠柏,除此之外,还丛生着许多灌木,其中一种灌木叫鸟不宿。
鸟不宿学名枸骨,又名老虎刺,为常绿灌木,叶形奇特,碧绿光亮,四季常青,叶缘长出尖刺,很可怕。
霍云霆和景遇已站到了碑前,两人把白菊花摆放在坟头。
景遇在墓底的左右两端各竖起一根白烛,霍云霆用打火机点燃了白烛,也点燃两人手中的檀香,他们手执燃烧的檀香向坟墓中的死者拜了几拜。
之后,景遇跪下来烧冥钞,一边烧冥钞,一边对着坟墓与母亲对话:“妈,不孝女来看你了!”
霍云霆也同样烧着冥钞,对墓中人语:“妈,你死得冤枉,我终于查清了你死亡的真正原因,一定帮你洗脱冤情。”
景遇说:“妈,我和霍先生已结婚了,他也算是你的儿子,我们以后还会来看你,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霍云霆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景遇,拉住她的手,继续说:“妈,谢谢你生养了一个好女儿,我非常非常爱她,你在另一个世界里祝福我们幸福吧。”
景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很是感动,说:“妈,你的死跟父亲无关,杀害你的主犯是父亲的后妻方芳,父亲明明知道,却装做不知道,他没有好好守护你,放纵后娘害你,同样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条狗白雪很懂事,也在景遇和霍云霆跪下四腿,头在地上碰磕,只可惜它不能说话,不然,它也会说出一番哀悼之词。
景遇对宠物狗生出一丝爱怜,不由得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亲它的头,说:“白雪,你真像我的孩子一样乖,谢谢你向我母亲磕头,你比我妹妹阮珊珊可爱,比我父亲阮兴邦可爱,我后娘禽兽不如,你如果咬死她,我会开怀大笑。”
突然,狗愤怒了,从景遇的怀里一冲而出,对着坟墓一边的森林汪汪大叫。
霍云霆脸色大变,顿觉不妙:“有情况。”
刚一说完,乒,从坟墓南面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刀响,一颗手刀子弹向景遇射来——
霍云霆立即抱着景遇就地一滚,结果自己中刀。
那条狗猛然向刀声传出的方向一扑,扑入尖刺密布的灌木丛中,汪汪大叫。
灌木丛中躲着一人,正是此人开刀射击景遇,但他没想到霍云霆为景遇挡了一刀,正要开第二刀,不料,一条狗张牙咧嘴向自己恶狠狠地扑来。
他分明看见狗呲着锋利的尖牙,两眼发出幽幽的凶光,他吓得慌了神,赶紧从蹲伏中站起来,逃出灌木丛,他的全身暴露在天光之下。
景遇蜷缩在霍云霆的怀里,还是循着着狗叫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这名凶犯穿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黑色面罩,景遇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因此不知凶手是谁?
狗清晰地看见了凶犯逃窜,跟在凶犯的身后,穷追不舍,它要咬死凶犯,为主人报仇。
汪汪汪……汪汪汪……这是狗复仇的狂吠声。
凶犯回头看了一眼,狗比他跑得快,正好向扑到他的身上,他吓了一跳,急中生智,乒,一刀打去,一颗子弹击中了狗的腹部。
一缕鲜血喷溅,中了一刀的狗从半空中落下,死在地上。
那杀人又屠狗的凶犯已远远离开了墓地,钻进了一辆停在森林里的黑色小轿车,驾车飞逃而去。
两名护士在一旁帮忙,其中一名护士把一只白色的盘子送到张灵芝的右手边。
张灵芝从盘子里拿起消过毒的手术刀,轻轻地切向霍云霆的伤口,霍云霆已被麻醉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手术大约持续了半小时,叮咚,那名护士手中的盘子里落下了一颗口径为7.42mm的带血的手刀子弹。
伤者体内的子弹取出来了,接下来的工作是缝合伤口。
张灵芝取出缝合针,把针泡在酒精里消毒,捏着镊子,夹着药棉给霍云霆取出了子弹的伤口再次清洗。
清洗完毕,她用10号缝合线,穿在已消过毒的缝合针上,用一只手按住霍云霆胸侧外翻的伤口,另一只手一针一针地仔细地缝合,缝好后,打了一结,用剪刀剪断线头。
然后用云南白药涂在缝好线的伤口上,再用无茵纱布包扎好伤口,完整的手术便已完成大半。
最后还要给伤者输血。